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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河面上一阵风卷过来,冷得我一个哆嗦,忙挂了帘子退回身来。
洛神就挨着我旁边坐着,身量挺得笔直在闭目养神,与雕像差不多。
雨霖婞这厮十分无聊,托了腮在桌子对面坐着,见洛神一声不吭和冰雕一般,就时不时去逗她说话。
我十分鄙夷雨霖婞这种做法,因为这纯粹是白费气力。
果不其然,洛神最终连眼睛都没睁开一下,更别提开口。
雨霖婞这下没辙了,冲我一阵挤眉弄眼,对洛神道:“你说我跟你这么多年朋友是怎么做过来的?以后若是谁娶了你,岂不是下半辈子幸福都没着落?娶你的人晚上抱着个冰块睡觉,可当真是无趣得紧了。”
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心说妖女你净胡说,洛神她哪里是冰块了,抱起来的时候明明就……就挺温暖的。
一想到这,脸还不由有点烫。
这时候洛神睫毛忽然颤了颤,眸子缓缓打开,微阖着眼瞧了瞧雨霖婞,淡淡道:“若是有心仪之人愿意娶我,我自当有趣给她瞧,不劳你操心。”
随即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道:“清漪,你也觉得我平日里无趣么?”
我心里蓦地打了一个激灵,当下脸通红,扭头道:“你别问我。
我……我又不知道。”
雨霖婞眉一拧,双手往毛垫子上一撑,说道:“我说你们两个……”
突然间她脸色一变,当下转个话题道:“啧啧,我幻听了么?怎么这船上还有鸡叫的声音?”
我一愣,侧耳听了听,好像还真是鸡叫声,叫得还挺凄惨。
我当下一头雾水,还真玄乎,这船上莫非还有鸡禽不成?
我忙挑起帘子走出船舱一瞧,见船只已经停了下来,沈郁压低斗笠捉着船桨靠在一旁休息,而木青就蹲在船头,背对着我,耸着肩膀,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那凄惨的鸡叫声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只见木青手一扬,手上还握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细雨中闪着寒光,我仔细一瞧,竟然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我当下吓了一跳,忙喊了他一声,他这才转过身来。
此时木青手上正拎着一只鸡,鸡脖子上被划了一刀,鲜血淋淋的,还不住地在扑棱着翅膀。
木青面色有些苍白,见是我,低声道:“师姑娘,我们现下已经到苏家庄了。”
我点了点头,打量着他手里的鸡,问道:“你杀鸡是要做什么?”
这时候洛神和雨霖婞也都从船舱里出来,见了此景,也十分不解。
木青将尖刀放下,脸色十分难看道:“三位姑娘,这是姑苏渔民到苏家庄地段的习俗,叫做祭河。”
我皱眉道:“杀鸡祭河?”
我听闻民间有些地方的确是有祭河的习俗,一般祭祀物品通常是牛羊牲畜,次一点的就是鸡鸭等禽类,不过目的通常是为了祭祀河里的水神,或者是溺水而亡的亲友,且要掐看天时地利,阵仗隆重,可从来没见过像这般船行到一半就突然停下来杀鸡祭河的。
木青道:“对,对,苏家庄河段这里有龙王爷的水晶宫,我们到了这里会打扰龙王爷的雅兴,只能杀鸡禽牲畜来当做祭品,不然龙王爷会不高兴的。”
他神色十分惶恐,雨霖婞则十分不屑道:“世上怎么会有龙王爷这种玩意儿?小哥你吓唬小孩呢。”
这时候几乎不开口的沈郁说话了,声音还带着点颤抖,只听他道:“姑娘可别大意了,以前就有人到了这里忘记祭河,结果……结果龙王爷一生气,整个人就活生生地给龙王爷吃掉了,就剩下一具骨头架子呢。”
他们两个男子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空穴来风,不过龙王爷这种说法太过幼稚,我自然也是不信。
突然我眼前一亮,就见河面漂过来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大致是惨白的轮廓,又带着点点红色。
洛神也瞧见了,当下不动声色地去船头取了一只渔叉,凑到船沿将那东西给拨过来,随即她回过头,面色幽冷道:“是具牛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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