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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默念这两个字。
没错,这城里四周弥漫着或浓或淡的悲凉,甚至沾染着微不可闻的血腥味,有些集散在空气中,有些堆积在角落中,随着我轻轻呼出一口气,那些气息仿佛便散了,又飘到稍远的地方去了。
恍惚中,我甚至能听到那种几近疯狂的杀戮之声,各种悲戚的声音哭喊着,鲜血一路流淌过去,简直是炼狱。
指尖滑过那腐朽的断木,微微地颤抖。
我在想,这些架子以前是否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石块一起撑起了某座厚实的房子,有男人和女人住在里面,无忧无虑,与世无争地过着平凡的日子。
然后,一场杀戮,毁了他们,也毁了这座城。
内心一些杂乱的声音蓦地又开始叫嚣,鼓噪起来,很烦,很讨厌。
那些莫名躁动弥漫开来,仿佛松散了扎口的袋子,里面的东西马上就要跑出去了,脑海里蓦地回响起昆仑的告诫:“神若游丝,心若止水,不惊不怒,不悲不躁”
。
强自忍了半晌,这才勉强将探出头来的躁动压下去,微微舒了一口气。
抬头一瞧,洛神却不知何时已经立在我眼前,她抿了唇,默不作声伸手在我额上轻轻擦过,冰冰凉凉的,似最上好的丝绸。
我看见她指尖上带过我的汗珠,亮晶晶的。
只听她低低道:“不舒服,要和我说。”
她眸子里点点波澜,水波般柔和极了,我脸上霎时一热,含糊道:“没什么不舒服,就流了点汗,太热。”
我正尴尬解释,她却抬手随意地撩了撩我垂下的一缕头发,好像清浅的风划过一般,惹得我心微微一颤,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那边阿却忽然大喊一声:“谷主,发现了些东西!”
洛神闻言,转身朝阿却那边走去,我忙定下心神,也随她走了过去,便见阿却蹲在地上,身旁一个极大的洞,四周土堆还很新,泛着不久前挖开的痕迹。
“盗洞?”
雨霖婞走上前来,皱眉道:“下面莫非有墓葬?只是哪个傻子会把墓葬修到家门地下?”
洛神则一言不发地掏出火折子,吹出一簇幽黄火焰,随即往那洞口一丢,单膝跪地去瞧里面情况,我也探头去瞧,里面幽深一片,只见里面淡淡的光闪了几下,又湮灭下去了。
好深的洞。
“要死了,这盗洞这么深,是要当井用么?”
雨霖婞愤恨嘀咕了声,便招呼阿却将探钩索一头拴在不远处的柱子上,而另一头则垂到那盗洞里。
洛神简短道了声:“我先下去探探情况。”
一手绑着探钩索上的长绳,雨燕般轻盈跃下,白色身影转眼便被那幽深的洞口给吞没了。
我目光瞬也不瞬地往里盯着,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洛神出什么意外。
一般盗洞挖开后,都要探明火以试,下面有时候空气污浊,甚至可能有毒,若是不慎晕在里面,便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师师你脸都白了,这么担心?”
雨霖婞忽然拍了拍我的背,我回头,见她饶有趣味地上下扫了我一眼,道:“现下看你,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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