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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父亲因意外故去时,谢征就清楚地领会到了何为“世事易变”
。
呕心沥血经营的生活、小心翼翼维系的安宁,要摧毁却很简单。
就像摔碎玻璃杯,一个失手,所拥有的便不复存在。
寄望命运的垂怜不切实际,他很早就学会了不去抱有期待。
珍惜的、想要的,自己努力去拼去抢,紧紧抓在手里,才有可能留在身边。
但那也仅仅是“可能”
。
而已。
……
乌云未褪,天光熹微,雨丝灌落。
满耳淅淅沥沥,除此以外,整片天地仅剩下怀中之人浅浅的呼吸,安静到空寂。
疲惫至极,什么也不愿去想,成玄一行人走后,谁都没有说话。
好似不抬头不睁眼,就能逃避发生的一切。
傅偏楼其实有点站不住,他浑身发冷,不知道哪里擦伤了,后背和小腿火辣辣地疼。
他趴在谢征怀里,卸去气力,也感到对方稍稍弯腰,靠了过来,将重量压在他的肩头。
好像搭麦秆,他不由想道,一高一短,互相支撑出个人字,这样一来就倒不下去了。
那副画面有点滑稽,傅偏楼觉得自己好像笑了,摸了摸脸,却发现没有。
嘴唇破损的地方有些疼,麻木地扳平成一条线,怎么都弯不起来。
他抬起眼,水渍从睫羽滴落,能瞧见谢征绷紧的下颌,还有抿直发白的唇。
傅偏楼觉得该说些什么。
“谢征……”
他惯例地叫了一句,随后在空白的思绪中翻找许久,终于找到一个疑问。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傅偏楼清楚玉佩之谈只是糊弄,先不说能不能用第二次,被扔出去后,距离他们那般远,根本起不到作用。
情势危急,他只记得谢征压在身上,怎么也推不开。
令人头晕目眩的震动后,他独自滚落在一边,而对方不知所踪。
那生生将方圆半里夷为平地的阵势,偏偏没有伤到他一分。
傅偏楼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并非凡人,才从中幸存。
但现在看来,大抵是谢征做了什么。
谢征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不是我。”
“是011。”
“011?系统?”
傅偏楼困惑,“那个小毛团还有这般神异?”
“……”
从凝滞的氛围中察觉到什么,傅偏楼神情一僵,嗓音颤抖了一下:“这里只有我们,它为什么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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