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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还记得之前在锦绣宫时,有一位家世不俗的小姐爱聊天,就曾说过宫里有一年时兴金丝缎,但因制作手艺难度太高,宫里也只有几位娘娘有,民间都没能仿造出来。
怡兰迟疑的又仔细看了看,“当时金丝缎说起来虽然稀奇,引宫中娘娘们追捧,但其实能拿到缎子的娘娘,却都没制成衣服穿过,也或许是有,但奴婢未曾听闻。”
孟初想想也是,那些坐拥无数珍奇之物的娘娘,哪里还会想着把这个穿上后稍有不慎,就会像行走的黄金的东西穿在身上?
台下早有人等不及了,便大声喊道:“若是再不抬上来,我们可就不看了!”
“对,不看了,那么多人聚一起热死了。”
“要是有好东西,还不早抬上来了?”
“没准根本就不是什么宝贝……”
那白袍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手放在耳边拍了拍,刹那间,忽然见高台边有一圈火焰自燃而起,火舌被风吹的摇摆不定,原本靠近台子的人都连连后退。
孟初皱着眉,这跟她前世看的那些舞台没法比,但已经有不少人都被这一招震住了,隔壁有人见此,连呼术法。
顺子在旁边惊叹,“这火是怎么忽然燃起来的?”
“咱们常用的火折子,不也是吹一下就有火星了?雕虫小技。”
他说这话也是想凑个巧,见孟初对这些不感兴趣,顺子立马就收了话。
白袍人声音不大,但在高台上却传了很远。
“其淑女子,敬父母,亲兄弟,二八年华,出闺阁,阿家喜,夫晋升。”
“春秋五年,无子无女,父母见之涕泪,兄弟不肯相闻,阿家病之,人闻难夫。”
“拜佛去,佛问香火如何,跪道门,天尊不过泥胎。”
“而如此,遇我大吉祥佛,赐子嗣。”
此唱词一出,群情激愤,原来不过是传些野路子的道,竟然敢踩佛门骂道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孟初是自听完这段唱词就泛恶心,一个女子在家的时候贤良淑德,对父母兄弟皆是关爱,嫁人后婆婆也好,丈夫也官做大了。
可就因为五年没有孩子,父母见到她就哭,兄弟更是见都不见她了,婆婆也被气病了,别人也因为此事排挤她的丈夫。
“不过装神弄鬼之辈。”
“栖栖玲珑心思。”
孟初一转头,已几日没怎么见过的赵祈就站在她身后。
赵祈微叹,“若风调雨顺,开智于民,无有人力难及,百姓又何必求告神佛,既如此,是朝堂居高,而见浅。”
孟初看着他含有悲悯的眼眸,心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赵祈为何不能坐那九五之位?
她心跳加快,背后甚至渗出冷汗,只好又去看那高台,再不敢深思。
有佛门信徒,甚至已经气得想从地上捡石头砸上去了。
白袍人面对此时众人怒喝,却是仍然泰然自若。
他双手缓缓展开,忽有翻滚的烟云从他脚下飘出,不过瞬息高台便如凌驾于云层之上。
高台后是白布的置景,原本不过茫茫一片,此时却隐隐约约有两层楼高的影子映出,影子越来越清晰,可见它金鸡独立,脚踩莲台。
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被这些惊住,还有人小声猜测不过是光照了影子,下一瞬便有七彩光晕出现在那影子身后。
一片寂静。
烟云散去,白袍人高举一尊神像,高呼大吉祥佛,之后街市忽然一片黑暗,所有灯火皆灭,只有零星一些还亮着,等巡逻兵手忙脚乱的把灯火重新点起,高台上的白袍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高台白布上却留下一行行云流水的字。
区区江湖术法,博尔一笑。
霎那街市中哗然一片。
孟初看着这场像大型传销现场的表演,联想到之前在庙宇中见到的大吉祥佛,几乎敢断定,这白袍人绝对不是传道那么简单。
前面所展示的一切不过让百姓们半信半疑,最后留下的那行字,才是真正的杀招。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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