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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似乎并不在意,眼角眉梢表情未有变化,面色如常坐在一旁听我们说话。
许典学见我迟迟不语,再度露出尴尬的神情,“是不是不大方便?”
“没有。”
我挪开眼神,作若无其事状道,“既然许典学喜欢这个印章,多借几日也无妨。”
许典学借到印章,不知怎么的,又注意到我墙上挂的《夜游乞巧节》。
他在画卷前驻足好一会,看到画卷上的章印时,对我眼露赞赏,“没想到你作画也这么好,你那首词我仔细读过好几遍了,我想假以时日,恐怕京城人都会知道你们姑苏林家除了林重檀,还有一个很不错的林春笛。”
画不是我的,词也不是我写的,甚至许典学视若珍宝的印章也是林重檀送我的。
若是以前,我定会羞愧难当,可今时今日,我听到许典学的夸奖,只是虚伪地低头笑了下。
待许典学心满意足离去,房里就只剩下我和林重檀两人。
良吉去买银丝炭了,天气渐寒,我比常人要畏寒些,屋里总要早早地烧起炭。
我坐在桌子旁,垂眼双手捧着热茶喝,心里在想良吉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今日学的一篇文章最后一句是什么,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身旁的凳子坐下一人。
我第一反应是放下茶盏,站起想走,但对方飞快地拉住我的手。
“小笛,我刚从洛邑回来,给你带了点东西。”
林重檀说。
他指的是放在堂屋中间的那个大箱子,其实我一进来就发现了,但我没主动问。
箱子里是洛邑时兴的衣服香料、珍宝奇玩。
相比通身火红无杂毛的狐裘,一个不到巴掌大的陶瓷娃娃更加吸引我的注意力。
林重檀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什么,将陶瓷娃娃拿出来放在我眼前。
“喜欢吗?这是我偶尔在街上看到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买了回来。”
自从上次我和他吵架,我们已经一个月余未见面。
我知道林重檀送我礼物的意思,他在低头求和。
这一个多月林重檀没有出现,连良吉都在担忧,说怕二少爷以后跟我疏远。
良吉担忧的没有错,林重檀若是同我疏远,那我该怎么办?
我在太学没有朋友,师长也不器重我,而且没有林重檀帮我押题,我大考只能考倒数第一。
家中若是得知我考倒数第一,父亲不会让我回姑苏,母亲就算愿意让我回去,多半也会跟我说以后就待在府里,哪儿都不要去。
我不能没有林重檀。
那些人也没有说错,我是在用身体抱大腿,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床上的人是那个被他们所有人都敬之、慕之、羡之的林重檀。
沉默良久后,我伸手拿过林重檀手里的陶瓷娃娃,低声说:“你今晚要在这里用膳吗?”
-
林重檀陪我用了膳后,又匆匆离开,他还要有个宴会要赴约。
他虽然回到太学,但依旧很忙碌。
而我将那首词给许典学看了后,词渐渐传了出去。
传出去后,我受到的不是称赞,而是怀疑。
有人当众怀疑那首词是否是我写的。
我其实很紧张,但面上只能装作镇定的样子,“是我写的。”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聂文乐打断。
自从那次的事情过后,聂文乐看我的眼神总透着几分阴鸷,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都说了是他自己写的,这词你之前听过吗?见过吗?难不成是你写的,你就在这里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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