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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秧还好,只是一个退场要用到威亚。
但明葭,作为舞台效果的弥补,是正正一整场都要吊在半空中,甚至还要做些难度动作的。
一个搞不好,万一掉下来,以这年头的医疗水平,无论是落水得了风寒,还是不凑巧挂在半空、砸在船上,那都是要人命的结果。
甚至这会儿,司微已经有些后悔他对明葭舞台的排布了。
“没事的。”
雪酥灌了半竹筒的姜茶,辣得直咧嘴,但却依旧分出一只手搭在司微肩头。
除却不自觉的吸气之外,雪酥的声音透着平缓的酥哑之外,还多了几分安慰:“台子上可能出现的事儿你已经反复交代再三,可她们依旧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原因也就在这。”
“到底是拼着有可能摔死撞死的可能,完成这一场台子,换来往后几年,甚至能吃将近十年的风光,还是就此平平无奇,在楼里做一个打不出名头,拿不出名气,这辈子就此汲汲营营却遍寻不到出路,就此烂在锅里一辈子的结局……她们看得比你清楚。”
约莫着是太辣了,辣的雪酥声音更沉哑了几分:“进了这风尘地的女人,除了抓住一切机会,争那么一线生机之外,这辈子,再没有第二条退路。”
“哪怕你再劝上一千次,一万次,她们也都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她们绝不会退哪怕一步!”
冬日天黑的早,鸠县夜里的风也一向挺大。
于是随着夜深,那些个在清平湖畔临时形成的夜市上的人流也跟着渐少。
留下的多是要看管自家摊子的小贩,又或是支起的棚子里的商户,掀起挡风的草帘朝着湖面上探看。
游船会开始时,天色已然暗下,而待到初秧上台时,时间已是戌时将末……也就是大概快晚上九点。
司微乘着小舢板,一路避过映在水面上的灯光,朝着一早便安排好的桅船而去。
身后,是一身短褐的大茶壶手里撑着长长的竹蒿,每一次用力,都将小船遥遥送出老远。
司微探手试了试湖里的温度,一瞬间的木然过后,似是被毒蛇一口咬到的酥麻疼痛——
正月十五,虽说开春,但到底还不曾回暖,夜里温度本来就低,司微又着人往湖里倾倒了大量的冰块,这会儿雾是起来了,但一会儿真要出了点什么问题,人掉进水里,恐怕救上来,也救不活了。
船头轻轻碰撞在身量庞大的桅船上,发出沉闷声响,也换回了司微的思绪,不由自嘲一笑:
当初提出这个方案时,确是有些思虑不周,但也确实是呈现效果最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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