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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个面慈心狠的人。”
他这样对秋泓说道。
秋泓故作惊讶:“我还从未听过别人说我面慈。”
李岫如抱着刀哼笑:“在我看来,长得漂亮的人都面慈。”
秋泓一扬眉,对李岫如的“夸奖”
很受用。
此时两人正站在城外卫所后的瞭望塔上,从此地往下,能俯瞰这一整座建在山水交接之处的夷中城。
此城地势上下起伏,中间道路狭窄,多是楼梯,来往行人或挑着扁担,或扛着竹竿,一路赤脚从码头走上。
路两旁商贩则席地坐在楼梯上,将散发着河腥味的江水鱼铺在脚边,任由污水顺着沟渠淌下。
两人都是头一回来这样崎岖的地方,李岫如故意问秋泓:“你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姓陆的要你去看他刚组建起的火器营你不去,非要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秋泓面无表情地越过他,下了瞭望塔:“听说夷中花雕最出名,你可有尝过?”
李岫如耸了耸鼻尖:“我闻着不如京梁陈酿。”
秋泓看他:“你这是狗鼻子吗?”
李岫如一笑,拉过秋泓,也不问他是否同意,便带人顺着这股似有似无的酒香气,一路走到一条酒巷前。
巷子口躺着两个骨瘦如柴的饿殍,尸体已有些发臭了。
秋泓微微蹙眉。
李岫如熟视无睹,上铺子前抛出五枚铜板,拎了两壶热酒,转手便丢给秋泓一壶:“我请你。”
秋泓摸了摸壶身:“我不喜欢热的。”
李岫如看了他一眼,扯开自己的那壶,仰头灌进了嘴里:“凉的伤身。”
秋泓默默拔开瓶塞,闻了闻壶口香气:“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醉人。”
“酒香再醉人,也不如巷子口的饿殍腥臭熏天,你站在这里闻,当然闻不到了。”
李岫如道。
秋泓没说话,低头往外走,而正在这时,李岫如忽然一把拉住了他。
“有人在跟着我们。”
他说道。
两人离开卫所时已是傍晚,眼下在城中走了许久,天早已黑下。
巷子口未点灯,秋泓回过头也只能看到李岫如那张隐没在阴影中的面孔,而他身后的一切,都融进了从山角斜落而下的一星半点月光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见真实面目。
“谁?”
秋泓只觉李岫如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极大,心下不禁一慌。
李岫如竖起食指,示意秋泓不要说话。
他缓缓揽过秋泓的肩膀,把他护于自己身后。
就在此刻,秋泓也听到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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