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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虞景来到苏琼的家开始,一年多的时间,他和陈岁聿总共也没有过几次交流,说熟悉都谈不上,只能算是认识。
他清楚自己是病急乱投医。
可除此以外,虞景连个投医的其他对象都没有,虞既远揽括了他生活的一切,收到的所有小纸条、交的每一个朋友,甚至是每一餐吃什么,全部都必须在虞既远的掌控之中。
虞景在这样的父爱下生活15年,反抗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所以他只能向陈岁聿示好,不管不顾地,面对这个只比他大了四岁的少年,像握住了救命稻草。
但下一秒,他企图抓住的救命稻草便冷着声音开口,只剩下疏离与漠然: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陈岁聿看着虞景这样说道。
病小孩儿
1
虞景回到家的时候是傍晚,一切后事处理妥当,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
只有难以解决的虞景和不知所措的生活,他在楼下望着自己住过一年多的房子,说不上来自己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好像突然一瞬间,一切都变得空荡荡了。
虞景对所谓的“家”
没什么感情,事实上,虞景更愿意承认自己是鸠占鹊巢的外来客,虞既远带着他住进来,半年以后陈岁聿独自搬走,因果关系如此显然。
但他又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所以只能回到这个地方。
虞景晃悠着走上三楼,看见对门蹲了个疯子,一看见他,便傻乎乎地笑起来。
“死人了!
死人了!”
疯子的嘴咧开,露出尖利发黄的牙齿,门牙的位置空空荡荡,看起来很可怕,他留着凌乱的长发,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冲上来的虞景大声吼叫。
疯子住在他家楼下,伤过人,听说小时候摔坏了脑袋,常常幻想自己是个警察,又或者园丁,拿着剪刀就往人头上呼。
虞景很怕他,以前总会让虞既远走在前面,自己则趁其不备跑上去,生怕晚了一步疯子就追上来。
但虞既远死了,虞景不得不独自面对无人看管的疯子。
他双手握紧,贴在裤缝边上,掌心全是汗,故作镇定地从疯子身边走过。
“死人了!
死人了!”
疯子瞪着双眼看向虞景,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扯着嗓子冲他喊,虞景直视前方,刻意忽略着疯子的动静,迈开步子,心里却高高悬起,不住地打着擂鼓。
下一秒,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脚脖子。
疯子像一只疯狗一样扑过来,扯住虞景的脚,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目光黏腻冷毒,犹如一条毒蛇。
他还是在喊:
“死人了!
死人了!”
虞景整个人剧烈地抖起来,他咬着牙抓住扶杆,被拽住的那只脚用力朝疯子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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