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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公子从昏迷中苏醒,发现自己趴在冰冷的白瓷盘中。
他痛苦地转过头,看到一整段脊骨摆在盘子中央,两边整齐地码放着粉白色的肉片,喉咙里“咯咯”
作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还活着。
顶着螃蟹头的妇人身披紫纱,挥舞着粗壮的螯足,把桌子上的女子夹到半空中,轻轻一扯,整条腿就应声而断。
它对虚弱的呼痛声充耳不闻,在腿肉上敲敲打打,对着鲜血淋漓的断口轻轻一嘬,软烂的肉糊便进入口中,只留下几根断骨和一层薄薄的皮肉。
相比起来,它身边的虾人就粗暴得多了。
虾人像拎小鸡崽似的,轻轻松松地举起一个成年男子,“咔嚓”
一声扭掉他的脑袋,顺势把整根脊椎抽出,连衣裳都不剥,就丢进口中大嚼。
而顶着甲鱼头的人,正领着一只老甲鱼和几只小甲鱼喝补汤。
它盛出一碗汤,“呜哩呜啦”
说着什么,端给老甲鱼。
老甲鱼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捞出炖得软糯的可疑肉块,一边品尝,一边笑着点头。
扶桑看着眼前这些荒诞又血腥的场景,只觉毛骨悚然。
她想起停船前正在飞快织布的鲛人,连忙往鱼缸的方向看去。
不出所料,鲛人那边也掉了个个儿——
祂从鱼缸里爬出来,浓密如海藻的长发披在肩上,遮住和人类无异的上半身,腰部以下全是淡蓝色的鱼鳞,宽阔的鱼尾平铺在地上,泛着湿淋淋的水光。
刚织好的鲛绡变成十分趁手的绳索,将那些不久前还在赞美布料的船客层层包裹,捆成一串,只露出一双双惊惶的眼睛。
鲛人挨个抚摸着他们的眼睛。
排在第一个的,是长着圆脸盘的船主。
鲛人伸出尖尖的指甲,在船主的眼皮上戳来戳去。
船主无处可躲,吃痛之下,挤出两串眼泪。
鲛人捻了捻湿热的泪水,歪着脑袋,神情无辜又动人,似乎不理解他的眼泪为什么没有变成宝珠。
不过,不会流宝珠的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吧?
这样想着,鲛人指尖用力,“噗嗤”
一声,戳爆了船主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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