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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爷爷相处的时间很短暂,老人的脑子却始终清醒。
一直在道歉,一直在请求她的原谅。
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人,这般低三下四地恳请,任谁都狠不下心来。
爷爷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都拉着她的手直说对不起。
说他一点不怕,死了也是自己的报应。
只让天澜叫他一声,也就心满意足了。
天澜唤了,期望着他能平平安安地出来……
阮离熙抱着天澜,紧了又紧,却还是无法抚平她内心不断涌来的哀伤。
天澜的肩膀缓缓地颤动,埋在阮离熙的怀里,泪滴濡湿了他的衣领,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只能学着安慰:
“别难过了……幸好你飞过来……陪了他最后一段……他会欣慰的……是不是?”
天澜拼命止着自己的泪,欲抬手擦拭,阮离熙却先她一步,拿了袖子小心翼翼地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轻抚。
忍不住地将唇印上去。
天澜猛地推开阮离熙,以为他又不管不顾地想那种方面。
愤恨地瞪着。
阮离熙也不生气,又袭上来,无措地低语道:
“我不会像展诺那么温柔的安慰……我学不来……可是你一哭……我就没有一点办法……”
天澜停了抽泣,清澈地看向阮离熙。
知道自己误会他了,想道歉,却终是难以开口。
站起身,急急进了手术室……
“小气”
的阮离熙
爷爷的葬礼举行得简单朴素,按照他的意愿,家人将遗体埋葬在英国的海格特公墓。
三月的英格兰依然萧瑟寒冷,天空应景似地下起毛毛细雨,阮离熙站在天澜的身后,黑衣黑裤,神色亦凝重。
她好多天都没有好好地睡过一顿安稳觉,天还没亮就早早地醒来,睁着清冷的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能做的,也就是沉默地抱住她,亲着哄着让她再睡一会儿。
可是天澜每每闭起了眼又张开。
爷爷恳求她原谅自己的哀伤模样总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里浮现。
他一遍遍地说:天澜,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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