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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文喉中微哽,说不出话。
花涧也不要他回答,兀自说下去:“意味着责任,或者说,感情本身便意味着责任而非索取。
如果你想做泊岸的舟,便有人要做接驳的岸,而且是恰恰好的岸口。”
“期待、索取、倾泄……人在感情中多任性妄为,那是和外界一样大的风浪。
譬如你我,你肆意交给我的未来是你规划中的未来,是我需要我去接受、去回报的承受能力之外的责任。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我给不出足够的回应。”
花涧垂眸,声音叹息一样,“而我需要的,是一段没有负担、没有谁付出更多需要更多、能够随时斩断的感情。
在自我与这段感情之间,我选择前者。”
沈亭文瞳孔骤缩——花涧亲了他的唇角,没什么情欲、乃至更像嘲笑或自嘲的啄吻——然后下巴上的手指也松开了,沈亭文听花涧道:“我说完了,现在,到你了。”
“沈亭文,你爱我吗?”
沈亭文说不出。
花涧在两天内理清了自己的感情,留给他的时间却只有片刻……甚至不过片刻。
他溺在花涧的眼睛里,见平湖如渊,却在这一刻冷静下来,意识到症结所在。
花涧对未来极度不信任。
他接受不了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后所代表的改变,以及可能产生的长久、难以斩断的牵绊。
或者说,他平等抗拒着自身以外的一切。
沈亭文扣住花涧想要往回收的手,手指施力,将他缚在原地,轻声反问:“你信吗?”
“也许会信。”
花涧同样轻声道。
“你不会信的,”
沈亭文不许他挣,而是攥着他的手偏出一个角度,垂首轻吻在食指上,“你只是在向我讨要一份责任,在你将那些都说出来的同时,需要撑起伞、承担感情变故风险的人就变成了我。
但于我而言,这不能被称为责任——它仅仅爱的表达方式之一而已。”
花涧松了肩膀,向着他笑,时常会对他露出的,似是有情又不乏温柔的笑。
沈亭文便也展开一个笑:“‘人的境遇本身就是彻底模糊的’,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而言,变故永远存在,激素消逝自然也能被归入其中。
你既然相信它的流逝,自然能够明白,没有人的生活可以一成不变。”
“而‘我们的任务是学会掌握生活中的变动与不确定性,而不是将其铲除’,”
花涧说,“《存在主义咖啡馆》。”
沈亭文眼中笑意稍稍真切起来,但没有存在太久。
他顺着花涧的手指指节捏下去,在另一根手指指节上再次落下吻:“那么,我问你答的环节可以继续了吗?”
到这个时间,临城已经供暖,花涧手指却依旧冰凉,衬得沈亭文呼吸的温度便更加明显。
花涧一直不太受得了沈亭文这种边说话边亲的习惯,手指蜷起,不过没收回去,而是道:“可以。”
“第一个问题,”
沈亭文说,“未来对你而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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