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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呢?一直这样下去吗?小花儿,我们之间不能拥有一个以后吗?”
花涧错开他的目光,很久,几不可见地点了头。
沈亭文忽而间也感知到了冷,又冷又累,寂静如巨兽,吞没了他除却彼此以外的一切感官。
他呆愣地望着花涧,可花涧好像也累透了,侧颊不带任何情绪地依在他的掌心。
他不看他,空茫地凝视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好似连对视都会让彼此痛苦。
屋外风又起了,沿着窗沿刮过。
沈亭文知道,这场风过后,梧城会更冷,屋外的垂丝茉莉会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蔓。
他等了很久,抬起手指,轻轻点在花涧右眼尾上方。
花涧眸光随之颤了一下。
“小花儿,”
沈亭文在风声中开了口,“你爱我吗?”
“怎么问这个?”
花涧慢一拍地移回眼睛,“这件事情……”
“我知道它与现在无关,”
沈亭文缓缓说,“只是想起来,你好像没有说过爱我……我不记得有过。”
对,没有的。
花涧在心里回答,他们相识寥寥几个月,在可供追溯的记忆中,他从来找不到自己对沈亭文讲这个字的记录。
那便是没有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对我讲,可我想知道,现在呢?”
沈亭文手指拂过他的鬓发,“你总说现在这样很好,那么,花涧,你现在爱我吗?”
花涧没有作声。
爱,多么简单一个字眼,只需要张开嘴,放平舌尖,让气流自然从喉咙里流出,就可以轻松念响。
多少人用它许诺感情,许诺自我,许诺或真实或虚幻的以后,仿佛只要有它,一切矛盾都可以迎刃而解,一切未来都可以变得可知可见。
但现在,它改变不了任何现状了。
花涧明白,他曾经将太多的问题和矛盾推给下一次,以期时间可以将所有大事化小地含糊过去。
但他忘记了,蓄水的堤坝总有所能承受的限度,他已经将所有积累到了极限。
即便你相信他的爱足够日后消磨,你又能肯定自己给得出他想要的情感吗?
花涧答不出,他不知道,于是,那样简单一个字在他嗓子里转过几次,始终突破不了桎梏。
为什么要说爱呢?花涧有那么一瞬茫然地想,一场窗边过马的露水情缘,让它在日光之下渐渐消散就好。
一个家,一个由想象构造的以后,真的是他们之间应当有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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