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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涣从没说过这三个字,遇到他认为需要道歉的事情覃涣都说“不好意思”
或者“抱歉”
,虽然意思相近,但覃涣似乎有自己的坚持。
这很好,人一旦轻易示弱便会被别人抓住机会随意欺凌,可今天覃涣说了两遍“对不起”
,这句话像一根冰锥刺进顾为覃的心脏,他心头一凉,同时清晰地听到“咚咚咚”
的心跳声在胸腔中回荡,太响了,震得顾为覃整个人都木了。
顾为覃想要大口呼吸来缓解这种不适,可一呼吸才发觉心口坠坠得疼,难以形容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顾为覃没有接话,他攥紧覃涣的手臂把人带起来,一言不发地拉着人往马路的方向走,一直走到路边的几个淋浴小屋前,他松开手扭头跟覃涣说:“进去冲个热水澡,我叫人送衣服过来。”
顾为覃语气平静,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但覃涣就是感觉顾为覃在生气,他不知道原因,便选择乖乖听话。
覃涣推门进了淋浴间,刚想转身关门,顾为覃竟紧跟他进来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覃涣来不及后撤一步,慌乱中只能低下头,不过他的额头还是擦过顾为覃的嘴唇,覃涣整个人瞬时僵了。
顾为覃恍若未觉,他扭头锁门:“去洗澡。”
覃涣宛如智能机器人,顾为覃一个指令一动,可当他站在花洒下时又不动了,洗澡需要脱衣服,顾为覃就站在对面,他捏着衣角的手软地使不上力。
“脱了。”
覃涣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抬眼看向顾为覃,顾为覃见覃涣没动作也不再废话,他大步走到覃涣面前,左手覆上覃涣握着衣摆的手往上拽,他本想拽到顶,然而当覃涣的前腹裸露在空气中时,顾为覃的手却再也抬不高了。
顾为覃伸出右手浮在皮肤上方,隔空描摹那些伤痕,块状淤青应该是脚踢的,有些甚至还能看出是穿着高跟鞋踢的,不太规则的弧形紫红淤青边缘泛着黄,几片淤青一半露出,一半延伸到胸口被衣料掩住。
覃涣总穿宽大的长袖长裤,此时顾为覃才发现他藏在衣服后羸弱到病态的身体,皮肤下几根肋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背后腰间瘦出的腰窝从正面都能看见,还有几处条状伤痕落在腰侧,末端消失在后背,顾为覃阖了下眼突然想笑,他居然懦弱到不敢再看。
“不疼。”
没等顾为覃问覃涣先说话了,他语气平缓,像是在陈述事实。
真的不疼吗?
那你为什么在发抖?
眼前的伤痕化作数条带刺的藤蔓,顺着顾为覃颤巍巍的手臂缠绕上他的心脏,逐渐收紧,刺破心脏流出的血珠同头顶花洒漏下的水滴同频,落到地上化为水雾。
顾为覃移开视线,抬眼看向覃涣的眼睛,覃涣一直瞧着他,见他看过来,少年弯了弯嘴角似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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