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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曦哭着道,他抽噎着,亲了亲孔宴秋的侧脸,但是只亲一下尚觉得不够,又在旁边亲了第二,第三,乃至数不清的多少下,眼泪才稍微止住。
彼时,玉京天阙照射出的明光仍然在苍穹中荡漾,而空中的菩提花——不知从哪儿飞来的菩提花——同时纷纷扬扬地飘洒。
巫曦牵着孔宴秋的手,踩在那些花儿上面,天光里便映出两个一大一小的影子,一个轻盈,一个沉重。
“你说,这都是从哪里飞来的花朵?”
巫曦好奇地道,“天上的光也来得好奇怪。
对了,那些小孔雀有没有通过玉京天阙的试炼啊?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
那些大孔雀个顶个儿地讨人嫌,小孔雀被他们教导,实在很难成材啊。”
他在前头唠唠叨叨地说,孔宴秋就在后面,用沉沉的目光盯着他瞧。
治好了孔雀的伤口,一人一鸟重归于好以后,巫曦高兴过头,加之心神疲惫,倒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
等他们回到业摩宫,回到只离开数日,却仿佛阔别了一生的巢室,呼呼睡过一大觉之后,巫曦这才发觉出这个要命的事实。
——孔宴秋不会说话了!
这是真的,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跳到他身上,要求他开口讲话,孔宴秋也只是出神地看着他,眼光专注而炽热,真像着了魔一样。
接着,他会伸出手爪,像触碰易碎品那样,小心地摸摸巫曦的脸。
但更多时候,他会将巫曦抱得很近,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亲吻他。
那是漫长的,柔软的吻,包含世界上所有爱意的吻,甜蜜,温柔和完美的吻……好得不可思议,令人如坠梦中。
他仿佛用嘴唇代替了双手,来探测巫曦是否真实存在。
有一次,他亲到了巫曦如今已经变得半透明,犹如温软琉璃的胸口;有两次,他差不多亲到了巫曦的腿根;还有三次,他几乎亲遍了巫曦的全身。
而且这些还不算完。
自打回来起,孔宴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巫曦半步。
不管巫曦做什么,他都死死缀在神人身后,用炽热的目光紧盯,一有机会就会从背后抱着他,然后将翅膀也笼罩上来。
无论起床,穿衣,洗漱,还是出门,社交,谈论事务……孔宴秋统统寸步不离,甚至时不时地把尾翎也压在巫曦身上,缠着他的双腿。
俱时龙王身陨道消,毒龙再难成什么气候,而孔宴秋得证明王之后——得证明王的事还是巫曦听鸟雀八卦议论才知道的——业摩宫更是乱作一团,外头还常有金曜宫下来的大孔雀探头探脑,不知道想做什么。
托孔宴秋的福,巫曦完全管不过来,只得将这些事全丢给其他大妖,自己专心对付一个痴痴的黑孔雀。
巫曦真的很愁,然而孔宴秋不仅不愁,反倒瞅准机会了就是一顿亲,直给巫曦亲得面红耳赤,浑身湿漉漉,这如何能忍?
他想给孔宴秋做点清心明智的药膳,但这似乎不是心智上的问题;想用灵火烤一烤,奈何身上没伤,平白燎卷了两根鸟毛。
一想到自己已经是世上最厉害的医者,却连情郎的心病都治不好,巫曦难免沮丧。
……但他还不能沮丧,因为他一表现出愁苦的样子,孔宴秋的嘴唇便要密密实实地落到他眉间,接着一路往下,再接着……再接着就不好说了。
委实要给人气死啊。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巫曦在脸上挂起阳光明媚的笑容,暗暗在脑子里思忖,孔宴秋的心病,大概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身死,而后,他又用那样惨痛的方式挽回我的性命,大悲恰逢大喜,两两相冲,他肯定要出毛病的。
只是不知,我该开一剂什么样的心药呢?
轻一点的药,无非是保持现状,日日夜夜地伴着他,他现在资历虽浅,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明王了,时间一长,当然能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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