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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玉紧皱眉头,似是在嫌入嘴的菜不可口。
许思明的话像是蚕吐出的茧丝,细细挠挠地把她的心捆得越来越紧,透不过气。
客厅里没有开全灯,只留了一盏不甚亮的落地台灯,用边角的光驱散餐桌上的昏暗,秦之玉终于肯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许思明,你还要不要脸?”
夫妻一场
临行的前一夜,许靓睡得不安稳。
醒来以后,枕头上泛着潮气,梦里的画面已经碎成了撕碎的锦帛,只剩下零星的影子。
她撑起身,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梦里是她小时候,一家三口去爬山,秦之玉不小心没有牵牢她,眨眼间就摔了个狗啃屎,正值换牙期,这么一摔就摔成了个豁牙子。
她的嘴角在流血,许思明拍着手笑她:“真丑。”
梦里都不让她好过!
她猛地往后一仰,后脑勺砸在枕头上,不明显的疼痛这个枕头是荞麦枕,是秦之玉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窗外的天光还浸在墨水般黑夜里。
睡不着了手机就是她唯一打发时间的工具。
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显示在凌晨1点,是唐若婉发的。
文案写着:喜欢。
是一束百合生机勃勃,插在花瓶里。
看着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家里,但不是她的家。
她仔细盯了两分钟,直到眼睛发酸。
自从那日别扭的氛围里两个人不欢而散,连搬家都没有打个照面,许靓便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自然,唐若婉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时不时地关切两句。
许靓再次闭上眼睛,逼迫自己沉入梦乡,试图把没做完的梦续上,她一定站在许思明的面前,用她豁牙子的嘴巴狠狠地骂他个八百句。
反正在梦里也不会觉得口干舌燥。
秦之玉从梦中惊醒,许思明捂着渗出血迹的额头,跪在地上给她磕头:“你我夫妻一场,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黑暗里只能听见客厅的钟表走针的声音。
她睡不着了。
披上许靓买给她的厚睡袍,踱步进客厅。
她环顾四周,觉得自己周围空空荡荡,寂静地有些骇人。
自从许思明搬了出去,许靓回了新南,她的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照镜子,看她的脸,打了美容针之后,看不出明显变化的脸。
她甚至想不起来当时去美容医院时是下了怎么样的决心,也记不起来那里的推销人员是怎么说服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把钱花在脸上瞎搞。
她只记得打在脸上的痛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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