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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一秒等于一年,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再多来几趟,就可以比正常人多活几千年了?
.
转眼,便是一个月后。
天气又凉了一些,几场秋雨洗涤过去,几乎是每过一场雨便要添一件衣的程度。
趁着周末,池柚准备回家一趟。
这些日子她真的没再去打扰过白鹭洲,日子淡淡地过着,看似并没有和之前有太大不同。
只是有时她会想,连她都有种宁静似乎从未打破的错觉,那对于白鹭洲呢?
那波纹涟漪,只会比自己的心湖水面还要平缓吧。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样脆弱,主动的那一方不再主动后,或许真的一辈子都再也不会见面了。
而有些遗憾培豢多年,未及抬芽,又沉沉埋入土中。
池柚有一点很奇怪:一些小事上遇挫,她还会像常人那样难过伤心一番,可真的碰到了人生转折点上的大事,她又冷静得不像个正常人类,仿佛所有情绪都在一秒间消失。
她很多地方都和普世不太一样,这或许是遗传自父亲孙金文。
就比如此刻。
她只知道按照公俗良序来说,断舍离该难过、被推开该流泪。
她试图学着和其他失恋者一样去酒吧买醉,又去江边一个人望着夜空发呆,可是在高脚玻璃杯中平静无波的酒面与看起来和往日无二的月色中,她却慢慢地看清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片荒芜。
她像是一具再也难以滋生任何感情的死尸。
然而,心底深处又有些怪怪的感觉,她说不上来。
不像痛苦。
非要形容的话,倒有点儿类似于是某种窒息。
……仿佛死尸被捞出了福尔马林。
最后的一点湿润与鲜活,也蒸散无了。
池柚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白鹭洲在自己心里的意义,她只能打出这样的比方。
她就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剥离去白鹭洲之后过得很“干涸”
。
干涸得快要让她又失去人形,变回白骨。
和黎青以及那些舍友一样,池柚一回家,母亲池秋婉便轻易地看出了她身上的沉沉死气。
池秋婉知道白鹭洲对池柚塑成的羁绊,也知道二人重逢后池柚一直在执着的事,所以很快猜到和这个有关。
池秋婉端来早就切好的水果,温柔地和池柚说:“小柚子,晚上去餐馆吃大餐好吗?”
池柚撑起一个笑,乖乖点头:“好。”
池秋婉:“想吃什么?”
池柚:“您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吧。”
“对了,上次一个姓黎的女同学来给你还书,书里夹了几张火锅店的折扣券,这两天该过期了,你前段时间一直住校也没回来,刚好今天赶上。
那个火锅店离咱家不远,咱们就去那里……”
池秋婉说着,池柚只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作回应。
晚间时分,到了饭点,池秋婉去池柚的卧室叫她出门。
推开门,池秋婉便看见池柚软塌塌地窝在椅子里,似乎她回家后一进屋就是这个姿势了。
走近细看,还见池柚手中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干尸头颅,被经年日月的盘玩摩挲得油润发亮。
这颗头颅是池柚从二手老市场淘来的,听那老板说是从埃及过来的货,以类似于制作木乃伊的手法保存下来,先是泡在盐水中去除多余水分,再用古草药与古香料涂抹防腐,最后以木钉固定每处会活动的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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