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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栖微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晏栖其实有些怕这位身材高大的室友,一直以来,他都在尽力避免和室友交恶。
可现在……
委屈和气恼一同升上来,在心底翻涌着,教他生出了拔腿就走的冲动。
陆景的嗓音天生就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和凶恶,说出口的话更是毫不留情,“我说过,让你离我远一些。”
可晏栖没这么做。
他会笨拙地对他示好,同他分享线索,更是几次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
一如此时,晏栖双颊和脖颈都被热气蒸腾得玫粉,领口歪斜,露出羊脂玉般温软湿热的肌肤,甚至能透过他半敞的领口窥见那肌肤上被不知名的野男人大力弄出的红痕。
他甚至没穿袜子,赤脚踩在柔软的深灰色地毯上,足弓被用力绷紧了,新雪似的白净中又掺杂着裸粉,隐隐能看见足底艳丽的玫红色。
娇气到连脚踝都是粉□□白的。
陆景又闻到了从小漂亮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比之前还要浓烈几分,变浓后的气味没有了那股干净和纯粹,反而处处透着引诱,芬芳如兰,哪怕屏住了呼吸也能轻易盈满鼻腔,好似能勾魂摄魄般。
陆景向来厌恶这样的人。
娇气、软弱、天真、自以为是。
……没错,他向来厌恶这样的人。
晏栖低垂着头,委屈得几乎要掉眼泪了,闷闷地想:好心当作驴肝肺,他以后不理陆景了。
他说到做到,当即转身就走。
身后的陆景一顿,似是没意识到晏栖会就这样离开,紧蹙的眉先是一松,而后复又拧紧了。
倘若有第三个人在这,便能发现他脸上的神情不再是冷血和漠然,反而像只被抛下的、嘴硬的大狗。
嘴上说着不喜欢主人,讨厌主人在自己身边,用尽方法想将主人赶走。
——可等到主人真的转身离去时,它又慌了神。
晏栖在房里独自待了会儿,收拾好情绪打算出门找人问问线索。
他在楼里转了一圈,下到二楼时正好撞见李什,对方独自一人站在某间屋子的门前,似乎是刚吃了闭门羹,神情很是懊恼。
晏栖随口问道:“怎么了?”
李什苦笑一声。
“这家的主人是个老婆婆,你不是发信息告诉安溪第七天是那个叶少爷的忌日,我就想出来找原住民问问看,本来想老人家心软些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结果你也看到了。”
他顿了下,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里的原住民好像都有病,白天从来不出门,傍晚才出来散散步,谁敲门都不开,我一开始还以为没人在,后来看见窗帘动了才知道里面有人。”
晏栖没说话,目光看向李什身后的屋子。
紧闭的窗帘被拉开了一点,躲在帘后的老太太佝偻着背,一双浑浊的眼直勾勾盯着李什的后背,如同看见腐尸的秃鹫般锋利、凶狠。
李什蓦地打了个寒战。
老太太的视线移到晏栖身上,远远朝他摆了摆手,赶他走。
晏栖身子微僵,一股寒意顺着领口钻进后背,他朝面前人轻轻摇头。
察觉到什么的李什停下喋喋不休的嘴,惊恐地侧头看了眼。
屋子里的窗帘被猛然拉上了,那双眼消失在帘后。
晏栖松了口气,正想赶紧离开。
忽然听见李什惊疑不定道:“她怎么好像只盯着我,你好像很受欢迎……对了,管理员和那个房东,他们有没有送你什么东西?或者有东西寄放在你这啊?”
他摇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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