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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柔有些意外,“你的官话说得很好,一点都听不出口音。”
裴琬莠嗯了一声,随意道:“带大我的人说官话,自然我也就跟着没口音喽。”
阮柔无心探知宫闱秘事,不再向下追问,只提醒她道:“以后那种事可别对外人说啊。”
“啊?什么?”
裴琬莠没明白,扭过头看她。
阮柔一笑,“就、长公主是你亲娘,这样的话别对外人讲。”
裴琬莠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不过你又不是外人。”
阮柔心下轻叹一声,她也不知这一世哪里出了问题,竟与裴四姑娘成了眼下这样的交情。
叫小宫女头前领路,她二人一路往东园的跑马场走去,路上人迹渐多,裴琬莠便不再蹦跳,挺直腰杆,手肘微曲收在腹间,脚下挪起了碎步。
不时侧眼偷瞄阮柔,模仿她的姿势动作,四下无人时又忍不住捂嘴偷笑,拿肩头撞她一下,自顾自乐不可支。
阮柔只觉好笑,“以前我跟姐姐在家学礼仪,她也跟你一样,学得一本正经,教习姑姑一走,她就没个正形。”
“那她现在呢?”
“现在啊。”
阮柔轻嗤摇头,“比我可端庄多了。
不过她说,这些东西学来给别人瞧,累得却是自个儿,所以说……要是能做自己,那就最好不过。”
这话一出,裴琬莠立刻垮下肩,两手在侧甩了几下,“就是就是,我也想只做自己。”
她迈开步子,自然而然给人一种矫健敏捷之感,浅翠色百蝶度花长裙,外罩杏黄长身褙子,青葱嫩黄的色彩显得勃勃生机。
不远处,跑马场上人头涌涌,骑在马上的少年郎们顾盼生姿,引得树荫下四五成群的小娘子频频投以注目。
阮柔回头看一眼裴琬莠,心道:有长公主和裴相这样的父母,即便她不嫁沈之砚,相中任何一个如意郎君,嫁过去都不会受人轻视冷待,可以活得自在,不必在意他人眼光。
裴琬莠朝那边看了一眼,神秘兮兮冲阮柔勾勾手指,待她附耳过来,得意说道:“其实,我早就有心上人了。”
姚氏见阮柔进去后一直不出来,一赌气,自己带着沈幼舒往马场去了。
见着那么些衣着华贵、相貌俊朗的公子哥儿挥舞马鞭,有的甚至在马上做出高超动作,飒爽英姿,着实令姚氏眼花缭乱。
只恨自己不能年轻个十岁八岁,也在这些哥儿里挑一个,好过她那中年发福、还爱流连烟花巷的丈夫千百倍。
“舒姐儿,那边有位公子一直瞧你呢。”
姚氏假作帮她整理发髻,故意拉着人走出阴凉地儿,借光摆正她的脸,好让那边扎堆的儿郎们,瞧清她家小姑的花容月貌。
沈幼舒被阳光照得眯起眼,手搭在眉骨间,一眼瞧见人堆里的麻竹竿,顿时吓得遮眼,拉着姚氏后退,“阿嫂快走,那就是曲国公世子。”
那还躲什么呀!
姚氏立刻来了精神,“怕什么,这么多人呢,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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