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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让他耳边都像是蒙住了一层雾一样,控制不住地抬起着身子想要将气吸到底,宁咎立刻一手揽住人的身子向自己的怀里,一手帮他按摩了一下胸口:
“憋闷是不是?别急,趴在我身上缓缓,氧气再去取一袋?”
他让怀里的人趴在他的肩头,这个姿势有利于呼吸,阎云舟喘匀了些气息撑着起身,他的手摸到宁咎的后背都是湿的,头发凌乱,身上还有赶路风尘的味道,想来是刚到,连衣服都不曾换。
“去…去换衣服,别着凉,我没事儿的。”
却不想这一句话点燃了炮仗:
“还没事儿?什么算有事儿?前几日风寒怎么不告诉我?非拖着等严重了吓我?”
来的路上他听了府中人的回话,这人在他刚出京城没几天的时候就染了风寒,亏这人一天一封信地给他写,竟是半分风寒的事儿都没有提及。
他这身子,肺部和心脏都做过手术,高烧不退得多严重?现在已经有了呼吸困难的症状,怕是已经烧出了肺炎。
阎云舟被他的一阵发作也震的愣了一瞬,脸色霎时白了,干裂的唇微微动了动,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下意识收紧了一下握着宁咎手臂的手。
宁咎说完之后也后悔了,这个时候自己和他发什么脾气,他搂了搂怀里那又见清瘦的腰身,将头埋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儿的,你说的对,没事儿的。”
“别怕,你回来了,我的病就好了。”
阎云舟心中有些酸涩的自责,勉力提着气安慰,只是这话语干涩嘶哑,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冰凉的听诊器重新贴在了那人的胸膛上,明显的湿啰音都在昭示着这人肺部的情况。
他将杨生叫进来,详细问了这几天的情况,起初确实只是感染了风寒,那几日兵部事情多,加上宁咎又去了北境,阎云舟便有些犯了从前那忙起来顾不上时间的毛病。
风寒之后他倒是也不敢大意,虽是没有在和宁咎的信件中提及,却还是唤了杨生来诊脉开药,只是药是吃上了,但却还是好好坏坏了七八天也不见好,烧就是从第七天开始烧的,起烧便是来势汹汹,用了药也不怎么退烧。
接连而来的便是从前那熟悉的胸闷和刺痛感,咳嗽压不住,甚至整夜都不太能安睡,算算时间宁咎也差不多要回京了,阎云舟便也没有再去信件凭白让宁咎跟着担心,却不想今年雪大,幽州连日的大雪阻了宁咎的行程。
而他的情况并不见好转,反而夜间有了心慌,惊悸的症状,暗玄吓坏了,这才立刻命人快马去北境报信。
宁咎仔细捡了几样药出来,但是阎云舟这两日却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进去,多年征战,胃脘本就落下了毛病,平日里饮食注意,细致地养着倒是还好,但是这脆弱的胃经不住连日不退的高烧。
白日里吃进去的东西连着喝进去的汤药全数吐了出来,宁咎此刻哪敢直接让他吃药?只能给人先推了一针安替比林,好歹是将这高烧给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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