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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着玉冠、身着青灰色长衫的男子也在此时来了漱雨斋。
此人正是沉缃楼右灵,郁舟。
慕汐对他们之间谈话不感兴趣,朝两人屈膝行过礼,正欲进厨房做早饭,裴行之及时叫住她,道:“待会用过早饭,你便随本王一起回越州。”
慕汐闻言,微怔。
裴行之笑了笑:“因本王的缘故拖了这样久,也该是时候回去洗刷你的冤情了。”
他这话音落了片刻,慕汐方回过神来,欢喜得下意识朝裴行之鞠了一躬:“多谢大人,那我先去做早饭。”
这样奇怪的行礼姿势,裴行之倒是第一次见,他微诧,却仍是笑了下点头应声。
刚跨出没两步,慕汐猛地思及一事,回首朝裴行之讪笑道:“有一人,原是被我累及的,大人既信我无辜,可否也将他一并放了?”
她所言是谁,裴行之自是清楚,因而道:“你说的大牛哥,在榕王被抓捕那日,郁舟便已命人将他放了。”
慕汐这方安心,与裴行之再道了声谢,才往厨房去。
看了眼离开的人,郁舟又望向唇角仍挂着笑的裴行之,一阵思索后不由得笑道:“殿下难得有瞧得上的姑娘,何不直接将她收进府里?”
裴行之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顿了片刻,才淡声道:“若是强迫,便没意思了。”
早饭用完,慕汐和裴行之坐上马车,不到半日时间便回到了越州。
谢良闻得淮州王亲临,忙到衙门恭迎。
“谢大人不必多礼,”
裴行之轻轻抬手,谢良随即起身,他方道,“本王此番来,乃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慕大夫一案牵涉榕王谋逆之事,本王要即刻亲审。”
谢良闻言,立时命人升堂。
衙役到柳家传唤柳侨时,原以为他早已拾了包袱不见踪影,岂知他竟独自一人等在家中。
再见柳侨时,慕汐见他蓬头垢面,眼底发青,连胡子也生得老长。
显然是有一段时日未得好眠。
裴行之坐在明镜高台下,形色不怒自威,直至曹主簿宣读完柳侨的身份文碟后,他方沉声道:“榕王郦谌因涉嫌谋逆,现已伏法,柳老娘一案由本王接管。
本王且问你,柳老娘之死当真是慕大夫所为?”
慕汐原以为他会坚定态度,一口咬定此事是她所为。
不想下一秒,柳侨垂着首,声音有气无力:“我母亲之死,的确不是出自慕大夫之手。”
他此言方出,公堂外的众人一片哗然。
“连同那药方上的巴豆,慕大夫亦从未开过,这药方也是榕王殿下替我寻人临摹慕大夫的笔迹伪造的,而真正药方单子早在我拿到假药方后,榕王便销毁了。”
柳侨抹泪,缓了片刻,继而道:“相反,若无慕大夫,我母亲早在服食千金子当日便死了。
我平日忙着在外开摊,家里的事儿皆是内人一手打理,就连阿娘也是她伺候的多。
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她偶尔抱怨两句,又恰巧被阿娘听见,两人脸面亦顾不得,便在家里破口大骂,时常惹得邻里过来看热闹。
我先时还能调和两句,可时日渐久,我也感到厌烦、疲倦,这样的日子无休无止,一眼望不到头,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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