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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书信时,裴行之原以为是自己连日来过于劳累,偏是瞧错了意思。
他缓了好一会儿神,再?一字一句地?细读。
直至读了三四遍,意识到此间再?无别意后,男人那滔天的怒意霎时涌上心头。
许是消息来得太突然,又许是胸腔的怒意太猛烈,裴行之竟一时缓不过来,顿然只?觉脚底瘫软,若非他及时抓住桌子的边角,便险些要稳不住身子往后摔去。
管砚不知信上说了何事,可瞧见自家主上这副杀意腾腾的模样,他心下?一颤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觉得是与慕汐有关。
岂知下?一秒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裴行之的面色犹似渡了层寒冰,他把腰上的令牌丢给管砚,冷冷道:“慕汐跑了。
你?立刻发?一份公牍给锦阳县丞,让他即刻封城,再?调一千铁骑,随本王到锦阳去。
另外,马上修书一封给蓝氏,和他们确认有无陈霜此人。”
管砚闻言,心下?一惊,立时垂首应声,接过令牌到军营调集铁骑。
思及此前种种,裴行之那捏着书信的手?顿然青筋暴起?。
她瞧色自己时的神色明明那般柔情似水,原来皆是口蜜腹剑;她此前那般委屈求全,也?原是想让他放下?戒心,好周全下?一步罢了。
可恨!
可恨他被她骗了这般久,可恨他当真以为她愿意撤下?心防,对?他坦诚相待。
原来那不过是她为了逃离他而佯装出的一腔假意。
原来这仍是他的一厢情愿。
满腔真心被她当众踩在脚底践踏,裴行之的怒意恍若燎原之火,奔腾狂野,再?似收不住般滚滚而来。
他捏紧了手?里的书信,面色犹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喃喃道:“慕汐,你?最好逃得远远的,让本王再?也?找不到。
否则,本王定要把你?的心剜出来,看?看?那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裴行之怎样,慕汐也?管不着。
到达锦阳后,她堪堪只?敢留宿一晚,翌日清晨,城门大开?之时便忙不跌出了城直往缆城去。
从锦阳到缆城并无水路可走,慕汐一咬牙,特意花五两银子请了辆马车。
车夫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其?面相看?起?来憨厚淳朴,慕汐现下?虽已覆上面纱,然因独身出行,她仍不敢掉以轻心。
“方才听姑娘的口音,倒似越州那一带的。”
那车夫扬着马鞭,一面稍稍侧首朝慕汐道。
自出了淮州,慕汐便服过解药,如今嗓子已恢复正?常,然见车夫能经过她的口音,准确推断出她是哪里的人,慕汐却是微微一诧。
幸而她本来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因而笑道:“我?确实是越州人,只?您是如何听出来的?”
她语调里略带惊讶和赞扬,车夫听了,哈哈笑了两声,“我?少时便跟着商队走南闯北,郦朝这般大,哪哪都去过,所以能听出来些。”
言及此,车夫话?头一转,“我?素来少见有姑娘敢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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