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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窈听到“表嫂”
这个称呼时,有意克制着?,才没冷笑出声。
见她如此,到底还是没能配合演这出和和美美的大戏,侧身避开,皮笑肉不笑道:“三娘子安好。”
周遭众人未曾留意这点不起?眼的小事,倒是正与人说?话的崔循侧身看了眼,随后向她二人走来。
陆西菱期期艾艾唤了声:“表兄。”
崔循微微颔首,只向萧窈道:“二舅父不在此处。
既来了,便随我去见一遭吧。”
萧窈立时应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离了宴厅。
崔循口中的二舅父唤作陆简。
今日老夫人寿辰,他未曾露面,却?也无人苛责。
因他多年前出了意外,自那?以后便只能以轮椅代?步,再不常出现于人前。
萧窈对此早就有所耳闻,也曾暗暗揣测过他的性情?,真到见面之后才发觉,与自己先前所想截然不同。
陆简并不沉默寡言,更不阴郁。
这是个看起?来风姿翩翩的中年男子,哪怕坐在满地木屑的工室中,也并不显得狼狈。
见着?崔循与她,这才放了斫琴的小斧,从容道:“我就知道,你?是要带人过来的。”
崔循笑了声,眉目舒展:“自然要来见您。”
萧窈问候过便在一旁装乖,又听了几句,便意识到舅甥之间并非只是面上?的客套,而是真有情?分在。
这对崔循而言,称得上?罕见。
只是离了这处后即将开宴,并没闲暇多问,只得先回宴厅各自入席。
也是不巧,右手侧坐着的便是陆西菱。
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众目睽睽之下,萧窈也不好当真给她没脸,多少寒暄了几句。
哪知宴罢,戏台上?开唱时,陆西菱竟端着?盏酒向她而来。
“公主?,”
陆西菱看出她的不适,没再叫什么“表嫂”
,只轻声道,“从前种种是我不对,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行差踏错……还望你?看在今后便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宽宥我的不是。”
萧窈顿时被架了起?来,骑虎难下。
她看了眼上?座那?位和蔼亲善的老夫人,又看了眼周遭三五成群或闲谈、或听戏的亲戚、宾客,一阵见血道:“不必到我面前说?这些。
我不欲多生事端,所以不必担忧我会翻旧账,将旧事宣扬给让人听。”
没等陆西菱松口气,她又道:“但我也不会谅解你?。
姊妹情?深的戏码我同你?演不来。”
话里话外,已?经快要把“别来烦我”
、“快滚”
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陆西菱原以为?,这位公主?来建邺这么久,已?经学会往来交际的人情?世故,而今才知道并没有。
她骨子里叛逆不驯,不耐烦掩饰时,也依旧能三言两句将人噎得说?不出话。
见周遭有人探究似的看过来,萧窈便将神色放得和缓些,低头饮了杯酒。
再抬眼时,却?发觉陆西菱仍未离开。
她磨了磨牙,直截了当道:“何事?”
“有一桩事,思来想去还是应当告诉公主?,也算是我赔礼道歉的诚意。”
陆西菱原本?想用此事卖个人情?,被萧窈劈头盖脸怼了一通后,也顾不得周全?,“早些时候,我曾偶然听到王四娘子与大娘子‘闲谈’,提及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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