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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是一根绳,谁起名,谁就是牵绳的人。
靳斯年唤她过来,她便过来,好像牵线木偶,又好像吃了什么有毒的菌子。
棠妹儿记得,从前家里后山上,那种菌子很多,吃不死人,但会头晕,出现幻觉,有人饿极了,为填饱肚子会吃一点。
于是,少年时的棠妹儿总会在诡异的地方见到诡异的人,比如,有人叩拜太阳,又比如,有人在悬崖边跳舞。
棠妹儿脚步虚浮,一步步走向靳斯年,走向属于她自己的诡异。
光线剥落,空气里埋伏着眼睛,柔软的地毯里伸出无处只手,每向前一步,都是搏斗,棠妹儿使出浑身力气,跋涉。
“跪下。”
等她来到近前,靳斯年发令,不似往日耐心。
棠妹儿犹犹豫豫,平时果断已不知踪影。
她闭上眼,心里在过电影,龙凤楼老板的脸,和陈寡嫂的面孔,交替出现,最后画面定格在陈寡嫂弥留时刻。
“阿妹啊,好好读书,混出个样子,不然对不起吃过的苦。”
棠妹儿蹲下来。
叫你失望了,陈寡嫂,我已经很努力了,可终于还是做了这一行。
沙发边开了一盏小灯,昏黄之下,满室陈设影影倬倬,全部聚焦只在靳斯年腰间,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的知识只能护送她这里。
靳斯年也看出来了,慢慢出声,“拉链在哪你知道吧。”
酒精润泽过的声线,低哑沉暗,搅动人心。
棠妹儿深吸一口气,原本以为可以勉强接受的事,可真要去做时,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血液急速奔流,从四肢到心脏,冷冰的指尖碰出布料,她甚至自我鼓励——至少对方是靳斯年。
他单身,他有钱有势,他对她有知遇之恩,他……无数优点让路,最后只剩一条,她喜欢他。
已经出来做,却还绕不开“喜欢”
这种事,棠妹儿在心底苦笑。
拉链顺滑,一纵到底,窸窣着,那原始行凶者挣脱桎梏,他只露一二,便叫棠妹儿心中巨震。
靳斯年外表是斯文一挂,没想到衣冠之下,竟然刚劲纠结,截然不同。
她只是咽了咽空气,喉咙已经火辣,这东西根本吃不得。
可靳斯年的眸光已经把她按住,他俯视着,慈悲为怀。
“不喜欢做的事,可以不做。”
棠妹儿没有动,因为她知道靳斯年的话,还有后半句。
“你现在可以离开,也可以继续,但你知道,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为什么是第二次,棠妹儿反应过来,下午的慈善晚宴,已经算作她的第一次忤逆。
有案底,还能被宽恕,棠妹儿应该感激涕零的。
她颤着手,嘴唇挨近,和他做浅浅接触。
“下次记得要听话,mia。”
靳斯年“嗯”
了一声,慢慢仰头,左搭在扶手,右手拧掉两颗纽扣。
光影分界,男人在暗,女人在明,两方世界衔接处,一进一退,颜色发烫,声音发潮,许是棠妹儿软弱磨蹭,惹得靳斯年不快,他托棠妹儿的脑后,直接按下。
闭紧眼,深吸气,尽可能放松,可她还是被刺到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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