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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老头抬起头,脑子稍微一转,转身就凶狠地踹了一脚孙氏,“臭婆娘,都是你干得好事,你这个恶毒的婆娘,竟然想给自己的孙子下砒霜,你做人怎么如此狠毒?!
还不快给笙丫头赔罪求她原谅你!”
孙婆子脸色涨红,“我给她赔罪?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下跪求她原谅我不成?”
不说还好,说了夙老头还真就逼着她下跪了。
夙霄怕折寿,护着夙弘,又拉走夙笙,一点也不想被老奶跪。
孙氏扭着胖腰,哭叫得撕心裂肺。
隔壁,趴在墙头的婶子摸着银锭子,鄙视又大声地来了一串长话:“又来了,一遇事就撒泼打滚哭唧唧,正事是一点儿也没说。
那啥,里正,笙丫头没诬陷她,我也看见孙婆子下毒了,她端着水壶对着我家土墙下的毒,我在院子菜地里拔草,瞧得老真了。
还有啊,那砒霜是夙家爷爷托我买的,巧吧?就是我王婶,我这人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夙家爷爷说他家子沣要挑灯夜读,得把扰他看书的老鼠给毒死。
哎哟,我寻思着三月的天,哪来那么多老鼠给他毒?唉,我要知道他是买来给陌儿哥下毒,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给他捎带回来的。”
搬空他们!
屋里屋外都是抽气声,不知何时,原先站在院外的人,已经挤进了夙家的院落。
维持了一小段时间安静看戏的村友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婶子的意外卖好,令夙霄眼眸微闪。
他下意识看向夙笙。
夙笙无声地摇摇头,表示不是她收买的人。
眼看着形势一边倒,里正深知自己不能再偏向孙氏。
他敲了敲烟杆子,斥责道:“孙婆子,你这做得实在是过了,要不想被送官被砍头,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去求得你陌孙子他们的原谅。”
夙子柏两兄弟想着再过几个月就秋闱了,不想几次落榜后又面临不能科举的下场,也出声劝道:“奶,你去跟堂弟他们好好说说,相信他会原谅你的。”
至于堂妹,夙子柏选择忽视,反正毒的人又不是她,她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
孙氏接连被冲击,都快回不过神来了。
她被夙老头压着,只能怔怔地跪着空气。
她不明白,她为这个家操心操肺,心都操心了,为什么临出事了,却连个扶她起来的人都没有?
夙笙说的话,犹如魔鬼的遗言,始终萦绕在她耳畔,这一刻,最原始与强烈的恐惧涌上孙氏的心头!
她扭过头,对着夙笙不停磕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
!”
没一会儿,额头就磕出了血。
夙大伯虽然好赌,但对孙氏这个娘还是有点感情的。
“娘,你别磕了。”
他上去拉起孙氏。
孙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抱着夙大伯嚎啕大哭。
旁观者的感性,永远会偏向于弱势的一方,哪怕这个受害者有罪,哪怕这个受害者平时嘴脸很难看。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院子看戏的明显在减少,但选择留下吃瓜的人还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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