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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特斯在心里默数:“至少还有十九个。”
——割——
在隔壁房子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被一桶凉水浇到头上,本威努托从昏迷中醒来。
他的左眼出阵阵刺痛,被鲜血糊住没法睁开。
自从被带到这里之后,他就被绳子牢牢捆在椅子上,饱受毒打。
本威努托费力地抬起了头,借着油灯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虚弱地说:“我还是那句话,大疤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是我杀了他,我绝对不会否认。
但不是我杀了他,你也别想强迫我承认。”
“其实无所谓。
你认,多活几天后被绞死。
你不认,就在这里被打死。”
本威边上的男人回答道,他拿起杯子送到本威嘴边:“来,喝点水吧。”
这个男人瘦小白净,头上的棕稀稀疏疏,一副没经历过体力劳动的模样,不像是码头工人。
本威却不肯喝,把头扭到一边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因为他们不敢。
他们可以一群人乱棍把人误杀,但没有看着你的眼睛处死你的勇气。
你不承认杀了巴尔[大疤],他们就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只能把你关着等着你自己死。”
文弱男人解释道,他拿起水杯自己喝了一大口:“你不喝是怕有毒吗?这只是水而已,你看我也喝了。”
“你又是什么人?”
文弱男人把杯子放到一边,似乎站累了,拖来一把椅子坐在本威的面前:“我是巴尔的儿子。”
本威沉默了一小会,说:“不管你信不信,你父亲的死和我没关系。”
“我都说了,是不是你干得都无所谓。
巴尔死了,实际上是一件好事。
你的死也一样是一件好事。
这些都是必然要流的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本威困惑地摇了摇头。
文弱男人一只手支着下巴说:“你能明白。
你家在码头那么多年,早年什么样你最清楚不过。
无序的竞争、暴力的抢活,结果人人都吃不饱饭。
我们三伙人占住码头后,第一次建立了规矩,大家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但相互之间还是明争暗斗,不知又流了多少血,码头上每年都要多几个寡妇,多几家乞丐。”
“所以呢?”
“不需要分成三伙,海蓝港的码头上只有一伙人就够了。
我不是要把你们和帕拉图人赶出码头,我要把你们变成我的人。
只有三伙变成一伙,才能真正消灭内耗。
我会像铁匠行会那样建立搬运工人行会,当搬运工人是一个整体时,我们就有了话语权……”
本威打断了对方:“等等……你说什么?你会?蒙塔人现在听你的。”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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