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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道仍有许多人,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着,旁边还有一辆这么显眼的豪车,路过的学生不免好奇多看了他们几眼。
陈湉无奈,只好顶着众人探究的视线上了车。
迈巴赫晃眼的车灯亮了亮,随即扬长而去,只留给路人一道车影。
陈湉目光瞥见车窗外划过的树影,捏着安全带问贺行洲:“我们去哪儿?”
这并不是回古苑的路。
“放心,不卖你。”
贺行洲扫了眼对方紧抓安全带的手,嘴角勾起,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陈湉绷紧的神经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放松,反而因为未知更加紧张。
被动总让她有种处于下风的弱势感,她不喜欢。
那股子被动的下风之势一直持续了半个车程,路边的高楼渐行渐远,树影越发密集,黑作一团似要吞掉他们。
陈湉手捏着安全带,看向驾驶座的贺行洲:“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过了最后一个岔路后,贺行洲踩了下油门,窗外的风呼啸而过。
“温泉山庄。”
温泉……陈湉脑中不知想到什么,耳朵尖尖冒出点红晕,不自然地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还在郊区环路上行驶着,两人都默不作声,贺行洲瞥了眼今日过分安静的陈湉,问她:“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湉似是不知要怎么回答,目光躲闪了一下,头也低了下去,半晌,嗔声开口:“不想接。”
方向盘被贺行洲转了转,车子打了个弯,缓缓拐进一小片树林地。
贺行洲不想琢磨陈湉忽然的坦白有何目的,他也不在乎。
父亲敲打的言语还在耳边,但他转头还是去了古苑,背着一次次。
香烟在指尖燃起星火,晦暗不明的神色很快隐在烟雾中。
贺行洲:“她是贺太太。”
至少现在,程嘉卉仍是他贺行洲的妻子,无法改变的。
一根绳子上的两人,对方出了这种事,闹大后说不影响贺家都是屁话,念在贺家二老的面子,他也不能让程嘉卉太难看。
这忙不得不帮。
他一句“贺太太”
将他和陈湉的关系下了结论,也不知是在敲打陈湉还是提醒自己。
这和他今日的行径何其矛盾。
陈湉内心反笑,但那双眼睛里滑落了几滴珠子,砸在这逼仄空间:“是我越界了。”
幽深的树林传出几声乌鸦叫,车窗已经被关上,指尖的烟蒂掐灭在中控台上的烟缸中,贺行洲深叹,伸手解开副驾的安全带,将人半揽进怀里:“陈湉,我是打你还是骂你了,嗯?”
“你骂我了。”
贺行洲笑着低头看她:“怎么骂的?”
“你骂我贪心。”
手指擦掉她脸上挂着的最后一点泪珠,贺行洲捏住她秀气的鼻尖,轻轻用力:“嗯,是挺贪心的。”
陈湉后撤躲开对方的动作,抬头对视:“贺先生可真会欺负人。”
说完眼睛一转,又开口:“对,你不让我叫你贺先生,行洲,叫你行洲?”
没那么客气,比“贺先生”
顺耳多了,不过还是差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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