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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点到为止——是案子吗?
那她该如何说,玉流避无可避地想起了糊弄学大家柳吾善写的那些废话……
章囚好奇:“柳吾善写了什么?”
玉流无言,拿出藏在袖中的那卷薄纸给他。
——此人自称无涯贼首,江湖人,姓甚名谁不详,生年不详,卒于成武十八年。
据本官调查与审讯,其已承认无涯贼首为虚名。
三月以来油菜花颇闹,江湖人心不定,安国舅运气不佳,误撞上江湖人作恶,因此丢了性命。
章囚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他是真佩服柳吾善,怪不得诸几后来和他说玉流过去得小心吃亏,这位柳大人啊,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运气真是无人能敌。
“故事从头讲到尾,重点是一句都没有。”
“都是废话,我没全按他的来。”
玉流到底有自己的脑子,换了换说法,特别是在无涯贼首的身份上,她没说死,只说死的那位的确有嫌疑。
反正死无对证。
更重要的一点,玉流道:“陛下没说什么。”
“那是因为陛下不想再追究了,”
章囚动手帮她毁了这份证据,轻叹,“再查下去,打的只有皇家的脸。”
“什么意思,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玉流想不明白,千里迢迢送来的一纸书信说不清楚也情有可原,怎么她回来了还是如此。
提前告知她去见陛下又能如何,她又不会转头就跑。
玉流沾染了些许薄怒:“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这么费劲心思地迂回行事?”
两人已经走到侯官署,自己的地盘章囚也不再隐瞒了:“前几日外侯官接到举报,平安巷有人诱骗妇女逼良为娼。
我派人去查了,妇女一个没见着,倒在巷子深处抓出来一窝男妓。
有人为了自保,送给我一个秘密。”
章囚顿了顿:“安德明曾是他们的常客。”
“啊,”
玉流演不出惊讶,在章囚面前卖弄这些也无意义,“所以呢?”
“你怎么——”
章囚看着她如此镇定,吸了口气,心下了然,轻轻摇头道,“阿玉,你果然已经查到这点了。”
“安德明是断袖吗?是,我已经查到了,这大概就是他跑去崇州的原因之一。
那儿有座男青楼,他进去了,但这又如何,大殷明面上闭口不谈断袖磨镜,私下并未禁止,只要不舞到官府面前,我们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之常情,爱找谁找谁,免得祸害其他人。”
章囚抬手,安抚玉流:“若只是这点,我犯不着瞒着你。”
“那是为什么?”
“你的身份不允许。”
章囚想找个好听点的说法,思来想去,发觉完全没有,扶着额头道:“安德明的死几乎可以算得上替天行道。
江湖人替朝廷行道义。”
“什么?”
玉流的回音回荡在无人的侯官署。
白日的光没有驱散她从宫中带出的冷,反而让她觉得自己从不知何时起,掉进了另一个深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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