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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辰喉头哽动,只想把这人看着他的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捂住,口里发苦,心里发酸。
半天哽不出那句话,说疼的话,像是真被这人欺负惨了似得,他那点儿尊严不许他说疼。
说不疼的话,又莫名像个可以随便人这么对待的下三滥似得了。
“……我想去睡了。”
张景辰被人拽住的手攥了个拳头,往回扯了。
陈白礼看向他的眼神收了回去,也松了手,“回北京好了,回去吃羊蝎子。”
小少爷站起来,把大半碗冰沙连盒子扔进垃圾桶,“不知道明天的机票能定的到吗?”
不养狗了?张景辰想问,但没问。
“明天的话可能订不到头等舱。”
“商务舱也行,”
陈白礼翻了个身倒到床上去了,张景辰嗯了一声,开了门要出去。
陈白礼没再说话,张景辰自然也不会说了。
回北京到没费什么事,他俩也没什么行李,只是陈白礼心血来潮得厉害,竟然带回来一个白人女伴。
一路上张景辰坐在另一边睡觉,那两位在挺远的角落里说说笑笑,张景辰之前也没见过这个女孩儿,再往前一次他见到陈白礼的女孩子们,还是两个月前坐轮船去冲绳的时候。
陈白礼一到公海就赌得天昏地暗,周边的女孩子们都当他是塞满钞票的凯子,还是个年轻俊俏的凯子,恨不得几口就把陈白礼吞吃下肚去了。
张景辰管不了他,早就不管了。
回北京没两天陈白礼就病了,这小祖宗一脸烦闷地嫌北京空气不好,戴着口罩窝在家里打游戏,白人妹子也不去见了。
张景辰想着不然去上海租间小院子,不行的话租个公寓也行,不能让陈白礼出个门儿就瞎咳。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事儿,只是嗓子有点儿哑,那小祖宗就总是屁事很多,让羊蝎子的店送外卖,人家不送,又是张景辰堵在路上往返两个多小时给小祖宗买回来的。
张景辰把羊蝎子装好端到桌上,看着陈白礼把麻小儿、烤串儿和啤酒围了自己一圈儿,张景辰坐在他对面,又看着陈白礼悠然地在几只小龙虾里挑拣。
张景辰说,不然去上海呆一呆好了,那边临海,空气好一点儿。
“搞乜,”
陈白礼忽然很不爽地冒出一句粤语,“去上海做咩?见你嗰位情郎啊?”
张景辰一下住了口,他这才想起来方铭是在上海工作的。
这个香港人之前和陈白礼是大学同学,回国之后去了上海,可讲话依旧带着很浓的港腔。
陈白礼学方铭讲话,嘲讽味更浓。
去年他们去上海谈事,张景辰才在陈白礼的饭局上认识了方铭,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托陈白礼送了他一块手表。
陈白礼拿回来了,问他要不要,他当时不知道方铭是双性恋,只觉得这份礼太贵重了,只想着先收下,过两天见面了再还回去。
可陈白礼对他的态度却愈加讽刺了,他约了方铭想还掉手表,没想到手表没还回去,又收了方铭一本书。
书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他说不过方铭,人家又大方自然,他再推三阻四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最后手表和书只好都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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