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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口像飘进一朵云,柔软得不可思议,以至于错过在那短瞬间,本该看到的那道天纹。
纹细,起点高,多链形,中有断裂……优柔多情,乃坎坷之相也。
*
没过多久,宝儿急匆匆地赶回来,称风筝不小心挂在了树枝上,请他们想办法取下来。
薛满打算差人去拿梯子,裴长旭却卷起衣袖,笑着道:“阿满,你忘了吗?我可是爬树的个中好手。”
薛满当然知晓他擅长爬树,幼时去行宫纳凉,他常趁着无人时,带她上树摘花,下河捉鱼。
但长大后,他变得愈发沉稳,不复从前放肆。
“三哥,你……”
不等她劝,裴长旭已动作矫健地攀树而上,眨眼便处在繁茂的枝叶间。
宝儿从未见他露过这手,兴奋得直鼓掌,“三皇叔,您好厉害!”
薛满则蹙着眉,担忧地叮咛:“你注意安全,慢点取风筝,脚下千万要踩稳。”
裴长旭从容道:“放心,我马上便能取回风筝。”
风卷云舒,碧草萋萋,眼前的景色犹如一幅美画。
榕树下的他们成了画中人,为无垠天地增添一笔鲜活。
——殊不知,暗处有人正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们。
江书韵半隐在树后,紧抿唇瓣,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树下的妙龄少女。
她离得颇远,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从细节推断,不难猜出几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原来殿下与未婚妻相处时是这般随性惬意。
她回想起裴长旭待自己的态度,温柔中带有距离,可亲里隐匿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皆因他出身尊贵,拥有与生俱来的矜傲。
她是平民之女,没有显赫家世,无法跟他平起平坐,必须步步筹谋,才有机会博取他的垂怜。
真是不公平啊。
她心底隐隐滋生妒意,面无表情地想:若她与姐姐也是玉叶金枝,凭她们的样貌心计,未尝不能和薛小姐争抢端王正妃的位子。
无独有偶,竹香也道:“小姐,奴婢看那薛小姐个头矮小,分明是还未长大的模样,跟您比起来真是差得远了。”
“是又如何?”
江书韵道:“她是薛皇后的侄女,是端王殿下的亲表妹,只这一点血缘关系,便能压过满京城,甚至满大周的女子。”
竹香满脸不服气,“哼,不知她前世烧了多少高香,今生才投了个好胎。”
江书韵攥紧帕子,没有制止她的酸言酸语。
竹香会意,顺着她的心事继续道:“依奴婢的意见,端王殿下不见得有多喜欢她,无非是碍于皇后的面子,又看中薛家多年积累的名声,这才曲意逢迎。”
江书韵道:“她祖父曾是一国之相兼帝师,她母族在开封当地亦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殿下的考量不无道理。”
竹香点头如捣蒜,道:“正是这个理,但凡殿下有选择的余地,谁当端王妃还没准呢。”
话说到这,她竟异想天开地道:“小姐,您说要是薛小姐反悔,不肯与端王殿下成婚,那您是否便有可能……”
便有可能得到殿下的宠爱,今后扶摇直上,成为尊贵的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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