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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所有人饭后茶余的解压谈资,苗荼每每看到同学们的浮夸表情,总会恍惚一瞬,好像又回到了徐砚白刚转学的时候。
那段时间里,所有人将他捧上神坛、冠以出不清的美誉和崇拜;而又是同一批人,现在将他踩进泥底,连提起都恨不得唾弃一声,深感晦气。
像最初问起夸赞徐砚白的依据从何而来,苗荼曾问过前排的王苏琪,真诚道:
【你知道徐砚白到底说什么了吗?为什么说是他害人呢?】
王苏琪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复她一字不差的答案:
“大家都这么说啊。”
“......”
走神时心中默念,苗荼在桌前无意识地划拉着手里水笔,突然被人推了下。
暮色低垂,她在暖黄顶灯下抬头,就见餐桌对面的陈亦扬一脸无奈:“爸妈还是会很晚回来——还有,你再发呆,试卷要被戳烂了。”
苗荼看了眼惨不忍睹的试卷,放在一旁:“哥,如果有件事所有人都说是错的,他就一定是错的吗?”
陈亦扬反问:“你没长脑子吗?”
苗荼瞪眼看他,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疯骂她,就见陈亦扬继续:“参考答案都有可能出错,别人一张嘴算什么东西。”
周六早上六点就在这张餐桌前学习,陈亦扬活动着僵硬肩膀,指了指自己脑袋:“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说完他起身,瞥了眼懵懵抬头的苗荼,勾唇邪笑:“要是智商不够的话,你靠直觉也行。”
苗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起身准备去把两人晚饭的碗筷洗了——下午物理试卷的比赛,她又以15分之差输给了陈亦扬,荣当洗碗工。
陈亦扬却拦住她,头朝门外扬了扬:“你不是三天两头问我山上花开了么?”
“中午老妈回来,说她上午接待一批游客上山时,看到西边山坡上的荼靡全开了。”
苗荼倏地瞪大眼睛,打手势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那会睡的小猪似的谁敢喊你,后来我忘了,”
陈亦扬疑似心虚地碰碰鼻子,不耐烦道,“现在不是告诉你了?谁告诉的有什么区别?”
苗荼没功夫听他解释,碗也不洗了,蹬蹬直接跑上二楼露天空地,站在砖瓦矮栏外,踮脚望向西南方。
月明星稀,不远处的郁葱高林屹立于山峦叠嶂间,在层层深绿的山坡上,有大片盛放的粉红,格外惹眼。
心脏砰砰跳着,苗荼连忙从口袋拿出手机,低头敲字:【花开了,今晚要去看看吗?】
收信人不言而喻,她站在露天阳台上焦急等待——徐砚白是昨天半夜从上海回来的,碰巧苗荼早早睡下,两人脸照面都没打上。
掌心震动,苗荼立刻点开短信查看。
【徐砚白:低头。
】
双手撑在石栏探出身体,苗荼果然见到熟悉的清瘦人影站在院门外,背着琴盒,仰头微微笑着,脚边是转圈的煤球,正疯狂摇着尾巴。
隔空对视,苗荼见楼下男生低头,紧接着手机又震动几下。
【徐砚白:我在楼下等你。
】
【徐砚白:慢慢来,不要摔跤。
】
压不住唇角笑意,苗荼飞快跑下楼去,直接忽略厨房探头的陈亦扬来到门外,轻喘着气和徐砚白打招呼。
距离上次见面又过去半个多月,徐砚白看着又清减不少,笑着将手里礼盒递过来:“上次见面阿姨说头痛,我买了些龙眼肉和红枣,可以炖汤。”
男生送的礼物总是昂贵,苗荼不想收,心里又惦记着快些上山看花,半推半就地接过,随手一放:【最近奶奶身体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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