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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推门。
梁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正要阻拦,忽听门内传出一道女声。
“这么着急?”
几个人提起的心同时一松。
“我还想再听一首呢。”
和之前一样的清冷,漠然,还有讥诮,总之,听不出任何与新妇子沾边的语气。
秦淮舟手上动作一顿,睫羽轻颤了颤,压下眸中情愫。
他有些嘲弄的勾勾唇角,后撤一步,开口回道,“只有三首。”
“真小气。”
屋内,苏露青坐在梳妆台边,从镜中看着宫人紧张飞速的为她梳好最后一绺头发,插上簪环,“我头发乱了,还没梳好,你要是没有催妆诗了,就多等等吧。”
门外沉默了片刻,接着,她听到了第四首催妆诗。
与前面三首不同,第四首看似也是催妆,实则拐弯抹角的试探她,甚至还把她在屈府时曾对他说过的“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也化用了进去。
她听得撇一撇嘴。
不过是让他多等了几刻钟,这人怎么一改平日那副谦和矜贵的样子,变得睚眦必报的?
果然表里不一。
正想着,凌然提醒她,时辰到了。
她拿起手边团扇。
刚要往门口走,凌然忽地碰了碰她的手臂,让她将手臂向上再抬起一些。
同时轻声低语,“苏探事的额角破了,敷粉不能完全遮住,还是拿团扇再多挡一挡吧。”
听到凌然提醒,苏露青才忽觉,额角之前被撞的那处,隐隐约约的刺痛,好像比方才更厉害了。
走到门口时,她将团扇举得高了些,又跟着凌然的指引,将团扇稍稍偏过去一点,团扇边缘这才堪堪遮住额角,她不免在心里又叹一声,这团扇如果再做得大些就好了。
好在她知道,秦淮舟是一定不会盯着她看的,这点意外,多少还能遮掩过去。
门一开,透过团扇扇面,她看到端然静立在门外的红色身影。
那身喜服红的有点刺眼,她在迈出门之前,先在心中默念三声:权当他被贬官现在穿的是绯色官服。
心里那点不快才算消退,大步流星朝前走。
秦淮舟也没说话,呵出一口气,与她并肩前行。
院门已经开了,一众傧相侯在前面,口中道喜,眼里却都是不由自主的打探。
真的太好奇了,这两个恨不得对地方下死手的人,竟然就这么成亲了。
看刚才里头拦门那架势,还以为亲事要黄了呢,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怎么样嘛。
迎亲花车停在院门口,阆国府的人也都等在外面,目送他们离开阆国府。
花车在布政坊内绕了一圈,最后进入苏府。
车帘被人自外面掀起,苏露青起身下车。
刚探出身子,就看到眼前伸过来一条手臂。
红的衣袖拂来,像一片云,衣袖自然垂落下去,几不可查的与她的衣服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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