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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砚奴一句‘傅砚山’,他便明白了当初那场祸事的真正缘由,明白了赵乐莹为何执意逼砚奴离开。
再想想砚奴最后说的那句狠话,他不由得叹了声气。
明明两情相悦,最后却闹得如此不体面,何必呢。
夜色愈发深了,马车在城门关闭前,成功离开了京都城,朝着遥远的南疆奔赴而去。
怜春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小心地看一眼对面的人。
马车经过一个斜坡,猛地颠簸了一下,他手边的包袱不小心摔在地上,露出一个结实的木盒。
怜春赶紧去捡,可还未伸手过去,木盒便被他捡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重新包好。
“……这里面是什么啊?”
怜春小心地问。
他闭着眼睛沉默不语,许久才淡淡开口:“杂物。”
怜春抿了抿唇,识趣地没有再问。
天到底亮了。
这一日之后,长公主府内便没了一个叫砚奴的侍卫,民间又多了一桩谈资,都说长公主如今彻底为驸马爷倾倒,为了讨好他再也没踏足醉风楼,更是不惜杀了自己最宠的侍卫。
有人赞长公主浪子回头,也有人可惜了那忠心耿耿的侍卫一时间众说纷纭。
长公主府内,倒是一切平静如常。
裴绎之闲散地端着一杯茶,勾着唇角打趣:“如今外面传得甚是热闹,殿下就半点不管。”
“流言蜚语能传几时,随他们去吧。”
赵乐莹不当回事。
裴绎之轻笑一声:“可殿下已经小一个月未出门了,当真不想出去走走?”
“不去,”
赵乐莹慵懒起身,天气逐渐热了,她换了薄衫,腰腹比起往常要略微粗了些,“再过些日子,便叫太医来看诊吧,也是时候公布了。”
裴绎之顿了一下:“太医隶属太医院,是皇上的人,殿下就不怕走漏风声?”
“也不是人人都是他的人,”
赵乐莹面露疲惫,“先帝在时,又何止一个忠仆。”
裴绎之恍然:“原来如此,这样我便放心了。”
赵乐莹轻嗤一声,一只手轻轻抚上小腹。
裴绎之看着她的手有一瞬的失神,半晌才淡淡别开脸。
“算算日子,本宫应该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子了,届时太医诊治之后,便少说两个月,只当是一个月,将来生产时便说是早产,想来是不碍事的。”
赵乐莹盘算。
裴绎之微微颔首:“如此也好,只是……”
他面露犹豫。
赵乐莹扬眉:“说。”
“皇帝多年无子,后宫只有几个公主,若你这一胎是男,他怕是又要防备,”
裴绎之皱了皱眉,见她没有动怒,索性直说了,“防备倒还好,万一下了狠手就不妙了,毕竟当年先帝曾动过立你的子嗣为储君的心思,如今许多老臣亦是记得的。”
“放心吧,后宫的张贵妃如今怀有身孕,已经五个月大了,太医说极可能是男胎。”
赵乐莹不经意间开口。
裴绎之愣了愣:“后宫已经几年没添过子嗣了,怎么如今突然……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宫里从未传出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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