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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下唯一愁的是,皇上身子骨不见起色倒也罢了,万一好起来,那我这皇贵妃是不是还得伺候床榻?”
其实这事儿早在她发愁之前,梁遇就已经想到了。
他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占有欲也强,决不能容忍皇帝碰她一指头。
皇帝拿小四的命作为要挟,非逼着月徊进宫,这事儿对各自都有利,暂且可以不计较,但若是他敢朝月徊伸手,那可能用不着等肺疾发作了,他会提早送他去见阎王的。
后来圣旨到了,司礼监并内阁官员一同来宣读,洋洋洒洒一堆溢美之词,听也听不懂。
月徊抱着太子谢恩,内阁的阁老们还懵着,不知道怎么一眨眼的工夫,皇上就蹦出个儿子来。
“日后,殿下还需仰仗阁老们和掌印大人多多教导。”
月徊向众人欠身致意。
众人忙长揖行礼,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疑问,既然是皇上亲自下旨,且新晋位的皇贵妃又是掌印族亲,里头缘故也不必去考究了,反正到最后闹不清这家务。
皇后位已然形同虚设,只差一封废后诏书了,月徊打今儿起就算摄起了六宫事务。
当然她依旧是找司礼监吧,自己抱着太子钻进了乾清宫。
皇帝的病不见大起色,时好时坏地,好起来能远远儿逗逗孩子,坏起来就咳得震天,整日昏昏欲睡。
御前伺候的人个个心里有数,这样境况是好不了了。
这个冬日真是出奇地漫长,入三九似乎已经很久了,然而消寒图上的梅花却只画到一半,皇帝的身子,不知能不能撑到开春。
今儿又咳出两口血来,月徊不再让太子上乾清宫去了,唯恐孩子过了病气。
不过她重情义,自己还留在御前,打算亲自伺候。
可惜梁遇不让,她想进暖阁,被他拽进了配殿里,拱手道:“请娘娘保重自己,主子病重,肺痨会传染的,娘娘不是不知道。”
自打她册封以来,他就口口声声叫她娘娘,弄得月徊牙根儿痒痒,成心地逗他,“传不传染不劳费心,皇上都这样了,跟前没个贴心的人不行,梁厂臣。”
他气结,见左右没人,一把掐住了她的腰,“你叫我什么?”
月徊本想挤兑他两句的,可一开口,忽然泛起一阵恶心来,要不是压得快,差点就吐出来了。
梁遇见她面色大变,心头顿时一紧,“怎么了?不舒服么?”
月徊倒是全不忧心,抿了抿头道:“我这两天老犯恶心,厂臣给我传个太医来瞧瞧吧。
我料着……好信儿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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