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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等一一告退,廖氏才低声说起,“娘娘,我实在没成想会生出此事,也幸好您信任我,现如今那老媪同孩子们都还好,但王宫里还有王后,她向来不喜我,怕她发现闹出事来,故而我也没留着他们住在王宫,就寻了陌上一处屋舍,也安置了人过去照顾。”
“那就好。”
申容饮下一口热浆,只答了这一句,就没了旁的话。
廖氏遂不再多提。
当夜廖氏在西偏院宿下,正殿内的皇后辗转反侧久久不得入眠,念起过往许多事,临时起意,便让今日上夜宫女去唤来了明生和茵梅。
回廊边树影在月色下朦胧,池边安置了一座小小的假山石,许是白日有人泼了水在上头,时不时地传来几道滴水声,她就数着这声音,等到人一一入殿,跪坐在榻边,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我现在身边着实不缺人手了,当年应下的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榻边的人撩开幔帐,光着脚一步步踱到内院门边,泛着点点珠光的素纱裙尾从两个宫奴的膝前划开。
贵人驻足在前方,翘首望月,单从背影来看,恍惚间好像还是那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姑娘。
可一回神,又仿佛完全不同于当年了。
皇后的话出口,下头二人还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却是悲喜交加,其中还带了一点的如释重负。
“待太子的周岁宴散了,明生同襄国世子夫人一道出宫,我只道是将你送给了她,但出宫后,你即按着自己的路去走。”
明生随即垂首,声音不禁带着颤抖,“谢娘娘。”
申容于是又道,“至于茵梅,等周岁宴一过,就可以着手你的婚事了。”
大宫女到底还是没忍住,猛地一下抽泣起来,心中既是丝丝缕缕的渴望,亦有些惭愧,“娘娘再留我几年罢,我不急在眼下的。”
“留你几年,你是能等得了,任太医能等得了吗?”
申容就回首微微一笑,好似从月下款款而来的人一般,不由得让人觉得眼前这一幕,仿佛就是在梦中——
或许当真是在梦里。
明生连翌日出宫的时候,都还有些恍惚,不禁站在这座困了他二十余年的宫城外墙下,失神许久。
而茵梅是在周岁宴过去的三日后嫁出的宫,当日承凤殿内由皇后自己小办了一场宴席,邀来大院内的所有宫奴,一道欢送新妇,却也是语笑喧阗过后,总有人在人后不禁拭泪。
“我会时常召你入宫的,只要你到时候不拿乔就好。”
“娘娘,我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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