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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病患!
易棠简直忍无可忍,再次捻起长长的银针,和善地笑道:“殿下,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您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这点儿疼痛,与战场上受的伤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楚晏本来也没放在心上,但碍于易棠,只能无奈改口:“略微。”
……
施完针后,易大神医半刻也不想多留,匆匆嘱咐完了话,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楚晏拢好衣服,又去巡了趟营,回来用过晚膳,里间竟然还是没什么动静。
安静得像是真死了。
世子殿下嘀咕一句,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易棠说不会有事,那便绝对不会有事。
虽然她平时是爱玩了些,但在医术上还是很靠谱的。
她浣了发,泡了澡,换上干净的里衣,正打算就寝,而后……终于发现了这厮一直没动静的原因。
敢情是倒在床上烧糊涂了。
荀清臣此刻已烧得没了意识,鸦发凌乱,衣衫半解,一贯淡漠的脸上尽是艳丽夺目的绯色。
病容爬上青年的眉眼,却半点儿无损他的美貌,反倒使这张清雅温润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异样的风情。
楚晏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到了嘴边的训斥不知为什么就被咽回了肚子,连发现自己的毯子被他使用了,也没怎么生气——虽然这毯子多半是易棠看诊时给他盖上的。
许是她的视线太具存在感,没过多久,病着的人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素来明亮从容的凤眸隔了好一会儿才成功聚焦,在看清边上的楚晏后,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他的嗓音喑哑得简直不像话,仿佛一架破败不堪却坚持运转的烂风箱,“殿下……”
楚晏抿唇,不由分说地斥道:“闭嘴。”
浑浑噩噩的荀清臣勉强挤出几分清明,为了不再触怒身边的人,挣扎着爬起来。
束缚者他四肢的镣铐,以及锁在他脖颈处的锁链,又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耳边响起易棠临走前的唠叨。
“那重镣放在普通人身上,尚且难办,何况是这个奄奄一息的病秧子,你再让他多戴两天,估计他的手脚便都要废了。”
真是娇气得要命。
楚晏烦躁地拧紧了眉,忽而出手,擒住了他的手腕,“我让你走了吗?”
荀清臣转过头来。
病中的人没有了平时的淡然,望过来的眼神无辜、茫然,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委屈。
“吵死了。”
楚晏更加烦闷,唤来亲卫长沈意,“给他解开。”
沈意忙取来镣铐的钥匙,飞快打开,正欲退下,又听自家主子吩咐:“让底下人再去烧些热水,准备一身他的衣物。”
听这意思,是要让这位去泡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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