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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
许三多用细微的声音喊他,“队长……”
那只黑洞洞的枪口稍微向左偏移,落在虚空中。
犀牛松了一口气。
袁朗的注意力放在许三多身上,他把他掺起来,让许三多靠在自己的胸前,声音轻的像是怕把他吓坏:“能站稳吗,来,靠着我,对。”
“想说什么?”
许三多倚在队长身体上,被他的左臂紧紧环绕,天真地问:“我们会把他送上法庭,是吗?”
袁朗舒展地笑了:“闭眼。”
“怎么?”
砰——
随着耳膜那声巨大的爆炸声和突然黑下来的眼,许三多身体一震,然后剧烈颤抖起来。
犀牛的额头出现一个枪口,他缓缓向后倒去,瞳孔中还残留着不可置信。
袁朗垂下拿着枪的右手,目光冷淡而怜悯。
被战术手套遮住上半张脸的许三多,剩下的半张脸上,一道水痕从被遮挡的部分流下,迅速被冻成浅白色的霜痕。
被袁朗松开时,许三多的身子差点就要滑下去,袁朗及时揽住,这时他看见许三多脸上的泪痕,他下意识想用手抹去,可自己手上沾着不知何时溅的血,他只好颓然地垂下。
洁白的雪地上,犀牛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后脑缓缓渗出鲜血。
许三多鼻子猛地一酸,他捂住自己的额头,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袁朗很镇定:“走吧,雪下得更大了。”
“他呢?”
袁朗漠然地看了一眼尸体:“放心,我们离开后,痕迹会被雪埋上……柯加西从来不缺死人。”
他对许三多说:“来,我背……”
话冻在半空,因为许三多看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袁朗的神情忽然变得模糊,一点酸意从眼中泛开,这一切发生得突然,在许三多看过来时,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他向前走了两步,蹲在许三多身旁。
诚然,他有许多话可以说,让许三多相信他有充足的理由,让许三多不要怕他……尽管,有种阻力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袁朗定了定,正要张开嘴,可是下一秒,他就怔在原地。
因为许三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扑到他身上,在他怀里颤抖,他摸索上袁朗握着枪的手,两只同样冰冷的手碰在一起,袁朗不由松开手掌。
那只杀了人、沾了血的枪被许三多握住,他抬起眼,用坚定的目光凝视袁朗。
“队长,我向你汇报,出于自卫,我杀了犀牛。”
许三多一字一句道。
长眠之歌
药劲又上来了,许三多浑身发软,模模糊糊中感觉在飘,队长走路时一震,又被颠簸回人间。
他回想起在他说出那句话时队长的脸色,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眼神忽然化成一汪水,然后沉下脸,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他吞掉。
一声没吭,就这么一把把他背起来,用腿破开雪地沉稳地走着,沙沙的声音中,许三多感受到身下肌肉的收紧和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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