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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谦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眼皮好像要被黏在一起,费力地睁开一条缝隙,却基本看不见东西。
额角的冷汗顺着鼻梁不停地往下流,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魏之远还没来得及伸出手,魏谦的膝盖就软了,他整个人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
魏之远一抄手把他捞了起来,透过厚厚的冬装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好像烧了火炭一样的热度。
宋老太一愣,连忙扔下扫帚,大呼小叫地跑过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魏之远伸手在魏谦额头上试了一下,好,都能煮鸡蛋了,立刻弯下腰背起已经毫无知觉的魏谦:“发烧了,奶奶,你把温度计和常备药找来。”
宋老太应了一声,回头看见小宝还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还不都怪你!
都是你气的。”
魏之远嘘了她一声:“别吵。”
宋老太莫名地顺从了他的指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像当年信服魏谦一样信服这个半大小子了。
魏之远把魏谦背到了他的卧室里,把小宝和奶奶支使得团团转,又剥下魏谦身上带着潮气的外衣,倒好热水喂他吃药。
这时,魏谦就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先推了魏之远一把:“可能是感冒,你离我远点,传染给你。”
魏之远被推开了,然后又原封不动地凑了过来。
这少年也不和他争辩,只是盯着他吃完药,然后在他身上又加了一层被子,仔细地压住了被子角。
这时,有人小心翼翼地在外面敲了敲门,一听就知道是小宝——宋老太学不会敲门,她通常都是用砸的。
魏之远用眼神请示了魏谦一下,魏谦则一声不吭地把脸转到一边,同时闭上眼睛,似乎光速睡着了,魏之远笑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宝站在门口看着来应门的魏之远,此时两个人的身高差距已经到了让人发质的地步,如果站得很近,小宝就必须要仰脖子才能看到魏之远的脸,她就像一朵被阳光晒蔫了的向日葵,仰着头看着魏之远,一抽一抽地仍在呜咽。
魏之远伸出一根食指竖在自己嘴边:“吃了药睡了,明天再说吧。”
小宝透过朦胧的泪眼,觉得他眼睛里有某种很莫测的东西,以她的智商和阅历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也无计可施,只好顺从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魏之远打发了她,又关上门,搬了把椅子,拿了本书,坐在床边守着魏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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