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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台阶下的雪堆积的越来越深,久到月圆冻的已然没有痛觉,而那两扇高高在上的朱漆大门,却始终没有再开启。
雪藕在车里唤她,月圆走过去看,冰桃的脸色白的吓人,“姑娘,再等下去,冰桃恐怕……”
月圆回头再看一眼一枝园的大门,也许是因为国丧的原因,这个除夕夜,金陵城寂静如井,但门里的世界却很亮,那是种静悄悄的亮光,好像恍惚中,听到了欢声笑语,像是从记忆深处而来。
她走到一枝园背街的西巷子里去,使劲拍了拍西小门,喊了一声杜嬷嬷,起初没有人答应,后来有人打开了西小门,佝偻着腰身出来,正是是后宅里管洒扫的婆子杜嬷嬷。
月圆知道杜嬷嬷惯常在这里靠着门打盹,果不其然她开了门,见到自己,脸上就堆起了笑。
“姑娘,又溜出去玩儿了?可别被夫人逮住喽。”
杜嬷嬷糊涂了,还以为自己贪玩儿溜出去了。
月圆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只小荷包,递到了她的手里。
“嬷嬷,劳烦你去马厩,把窦三齐叫出来,只说他女儿出了事,要他快快来。”
杜嬷嬷虽然糊涂了,可她身边的七八岁的小孙女穗儿却机灵,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就跑着去了。
没一时,那窦三齐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见冰桃躺在雪藕的怀里,气息微弱,也不问什么,一把接了过去,急冲冲地就跑进去了。
月圆没有计较他的无礼,只揉了揉穗儿的脑袋,向她道谢。
穗儿乖巧地行礼,小声说着:“……穗儿愿姑娘一切都好。”
月圆闻言,眼眶霎时就红了,她帮着杜嬷嬷把西小门关上,轻轻道了声别。
这扇小门好像一座大山,隔绝了所有的热闹,她站在山的影子下,安静地像一条小溪。
“一定是郗怀霜在搞鬼,她想让咱们悄无声息地死在半道上,眼下咱们不仅没死,还找上了门,她肯定又害怕又紧张,就怕咱们进去戳穿她的阴谋诡计!”
雪藕满身是血,声音里透着寒气,“刚才为什么不从这里闯进去呢?去向老爷和老夫人告发她!”
月圆摸了摸雪藕的小手,只觉冷的像冰,不由地心疼起来。
“杀了我,她还怎么出气?”
她牵起了雪藕的手,慢慢地往巷子外走去,“不是她。”
雪藕被姑娘牵着走,闻言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那还能有谁?老夫人虽然为人刻薄,但从前也是真切地疼爱过姑娘,也绝不可能是她——”
她心下揣测着,跟着姑娘到了马车旁,月圆摸了摸马儿的脑袋,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不会驾车,但我胆子大——你敢不敢坐?”
雪藕唯姑娘马首是瞻,闻言跳上了驾车的位置,道了一声敢,把自家姑娘也拉了上来。
“走,回家去。”
马儿好像很听话,月圆只是拿鞭子轻拍了一下马屁股,它就往前慢慢走了,月圆伸手摸摸它,哄着说:“到家就有好吃的。”
也许谁都爱听轻言软语,马儿慢慢地往前走,月圆认路,缰绳稍稍一带,马儿就按着方向走了。
到达大驯象门的时候,大门紧闭,主仆两个在马车里蜷缩了半宿,天刚蒙蒙亮,先前城门上的那个卫兵过来敲窗,唤了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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