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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落实,她再将叶琛接走。
但离开东流,叶采薇决定先回一趟绩溪。
绩溪是叶氏的祖地。
但早在几代以前,叶家一门便因为在京任职而购置了京宅、举家迁至京城,后来嘉泰元年,祖父被迫退出内阁,被贬至徽州任知府,便再次举家迁回绩溪祖宅,一直到叶采薇出生的第二年,叶渚亭被嘉泰帝亲自召回京城,绩溪的祖宅才再次成为空宅。
那里已经久无人居,叶采薇三人刚到绩溪,见雁便说自己先回去清理打扫,等到她们从姚氏的坟前回来,刚好可以入住。
叶采薇一心挂念生母姚氏,嘱咐了见雁两句,带着问鹂匆匆离开。
与容津岸和离之后,她因担心容津岸的骚扰,五年来都再未回过绩溪,这次有了机会,她自然是马不停蹄,带着祭品奔赴姚氏的坟茔。
谁知道,却遇见了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十分庆幸自己这趟没有把叶琛带出来。
容津岸刚刚祭扫完,清冷淡漠的眼神扫过来,和那日在青莲书院里拂袖而去的失态模样完全不同。
“今日是叶夫人的生忌,大人刚好来绩溪办事,顺路过来看看。”
他身后的容文乐对叶采薇主仆二人解释。
其实不难理解。
叶采薇的祖父,当年在任徽州知府期间,曾经数次资助过容津岸父亲的学业。
而叶渚亭不仅因此早早便与容津岸父亲相识,两人还是同科进士,后来又先后遭遇贬谪、外放回到家乡。
姚氏从前是见过孩提时的容津岸的。
“家母仙逝多年,容大人有心了。”
这一次施礼,叶采薇全是出自真心。
“大人会在绩溪多留两日,若是姑娘……哦不,先生,若是先生有事,可以到寿连客栈找他。”
容文乐又道。
等到那两人离去,叶采薇这才收敛心神,郑重走到姚氏的墓前。
姚氏在她一岁那年离世,算起来,这座孤坟已有二十三个年头。
但仔细观察,墓碑干净,周遭平整,祭品和香烛纸钱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定是有人经常打理。
可是,谁又会对姚氏的坟茔如此上心呢?
叶氏一族人丁单薄,连续数代单传,如今在徽州姓叶之人,能与叶采薇有血缘的,查查族谱,也早已出了五服;
姚家并不在绩溪,何况当年姚氏是不顾家人反对嫁给叶渚亭的,姚家人不可能来;
而这周围的邻里,当初叶渚亭在朝中蒸蒸日上时倒把绩溪的一切经营得井井有条,叶渚亭一朝失势,这些人也对叶家避之不及,更不可能还像从前那样对待姚氏的坟茔。
叶采薇想不明白,也不敢深想。
香烛熊燃,纸钱一遇上火苗,便迅速窜成了黑黢黢的灰烬,向上飞舞,叶采薇在姚氏的坟前跪下,面容沉肃,重重磕了三个头。
“阿娘,是女儿不孝,已经有六年没有回来看过你了。”
“阿爹那边,谣谣和她的夫君念着旧情,时常会去探望,女儿也不打算将他迁回绩溪来。
虽然女儿原谅了他,但他是阿娘的夫君,阿娘你一天不发话,女儿就不可以代替阿娘原谅他。”
“阿娘,你是不是在怪女儿不回来看你?你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入女儿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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