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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软地回敬了一句。
他没有吭声,但转回头来,这样他们又重新走到草地上。
她感到他身体温暖而舒适,依着他,即使走在黑夜的阴影里也不觉得害怕,有那么一阵子修剪过的灌木丛隐隐约约地,似乎很吓人,但她没有理会,只当是月光搞的一个恶作剧,和人开着玩笑。
米卡又转过身子,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小小的喷水池,月光迅速地掠过白色的大理石,好似一幅用明暗对照法创作出来的图画,那是一座奇异的精巧的美人鱼雕像,四股水柱从像海豚的四个喷口里射出。
水下的灯光照亮了美人鱼光滑盘蜷的躯体,她正从好色的海神手里挣脱出来,旁边有一只愤怒的乌龟伸头去咬海神好像棍子一样的阳具。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东西分外夺目。
她又惊又喜充满情欲地大叫道,“真是太漂亮了。”
“是塞雷娜,还是别人弄的,”
米卡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它让她兴奋,”
他又补充道,“塞雷娜是很罗曼蒂克的。”
“我们可以在这待一会儿吗?”
她问道,仍然抓着他的手臂。
“当然、没问题,”
他彬彬有礼地答道,向喷水池走去。
她一溜地跑开,急于感觉那迷人的喷泉,她往前走到圆形的喷水池前,把手指浸入冰凉的水中,她知道那光丝和阴影的游戏和她会是多么的相称。
塞雷娜,罗曼蒂克?米卡如此说是多么的奇怪。
塞雷娜看上去太冷漠,太世故,太老成,一点也不罗曼蒂克。
她竭力把思绪从塞雷娜身上拉开,她知道此刻她冲动的,几乎按捺不住的舌头会促使她脱口提出问题,那就是整个晚饭期间,米卡和麦克斯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内幕,有什么样的背景,麦克斯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难懂的言行。
她在哪里?她多少有点像神秘的、有活力的精灵,甚至当她不在的时候,也能嗅到她的气息…,弗兰卡现在可不想塞雷娜出现在她和米卡之间。
作为演奏者,作为音乐家、作为小提琴手,她和米卡以塞雷娜从未经历过的方式共享那美妙的音乐。
他们之间的感情交流一定要比任何情人所期望达到的境界还要密切,无论这些情人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多么持久。
“你是有意那样的吗?你的话是当真的吗?今天下午?”
她冲动的问道,但是不敢去正视他,她看着水流在手指间穿腾。
“我想是的,无论你指的是什么,”
他冷冷他说,“一般来讲,我说了话是算数的,我觉得它是有效的。”
“是在你对麦克斯说,我的演奏艺术性很强那时吗?”
她说着,几乎屏住了呼吸。
“我说你表现出某种艺术素质,可以唤起音乐的主题,”
他纠正道,“是的,我是这个意思,是当真的。”
“那么,后来,你说你决定把作品压缩成四个乐章,”
她不依不饶地说道,“但是你从来没有真正解释过根本的框架结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想着现在压在手稿上的玻璃鸟,那稿子想必已写到了第二乐章。
他正站在她的面前,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她觉得自己也是一样的,一种令人着迷的热流席卷她的全身,这种强烈的情感在那天下午曾经出现过,当时她用手指亲吻他,用身体的芳香抚摸他嘴唇的轮廓。
她把手指更深地插进水里,在水里移动,摸索,她迷失在对音乐旋律、节奏半明半暗的记忆中。
“在《吻》之后是第二乐章,”
她轻柔他说:“亲吻过后,会发生什么呢?米卡?”
这个问题,有多层含义。
她可以指她给过他的吻,或是指她为鸟演奏的乐曲『吻』。
也许她还没有真正了解自己,也许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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