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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欢忍着气继续走,心想回府后再收拾他,没想到常鹤越走越快,眼见着就要追不上了。
她翻了个白眼腹诽:腿长了不起啊?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暗地里悄悄加快步伐,试图把他甩在身后。
可是她的力气都快耗光了也没追上闲庭信步的常鹤。
虽然她自小便喜欢上蹿下跳,是个闲不住的,但是毕竟是个女郎,又自幼娇养着,是以体力虽然比寻常女郎好一些,但是与常年习武的郎君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更何况百姓们都急匆匆地往家赶,推搡着奔跑着,荀欢被推着往前走,旁人喜笑颜开,她满脸不耐。
汗臭味与酸腐味相接,她嫌弃地捂住鼻子,索性站在一旁的屋檐下,无所事事地看着百姓们四散而去。
反正也没什么着急的,和常鹤这个榆木脑袋较什么劲。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常鹤的方向,可是这一眼却再也收不回来。
天色越来越阴沉,灯笼被风吹的晃晃悠悠,暖光飘忽不定,灰尘碎屑如浮光,围着灯笼打转。
可当他逆着人流走向她,所有的光影都恰到好处地贴在他的侧脸上,凌厉的五官也多了些柔和。
荀欢呼吸一顿,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回来……做什么?”
她想硬气一点儿,于是刻意挺直脊背直视他,可是他瞥她一眼,便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她无所遁形。
两人对视许久,何长暄淡然道:“护送女郎回府。”
荀欢小声嘟囔:“这样冷淡的性子,却生了这副好皮相,真是暴殄天物。”
何长暄自然听见了,他脚下未乱,径直往前走,只是这次步伐慢了许多,在她身前护着,像一座沉默的大山。
她仰头望向他被灯笼染得略微发黄的头发,他似乎不喜欢戴幞头,这几日一直都是用一根木簪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来,像个书生。
只是这个木簪也太过朴素了些,她向来不会委屈身边的人。
别说春时了,就连三等侍女都有镀金的簪子或发钗,衣裳也是时兴的样式,常鹤是贴身侍卫,还是她未来的面首,衣着怎么可以这么朴素?想到这里,她提着裙子跟上他,与他并肩走,清清嗓子开口:“你今日表现不错,我准备赏你一样东西。”
人头攒动,卖糖葫芦的摊贩与卖香包花绳的摊贩一同走过,酸甜与馥郁交织在一处,荀欢吸了吸鼻子,慌忙掩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可是他怎么不说话呀?她好奇的望他一眼:“高兴傻啦?”
“……”
他的眼睛微微低垂,“不必了,这是我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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