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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人的手心本就比手背白上一些,且他的肤色过渡得很是自然,并不突兀。
只是疤痕和茧都格外多,甚至指尖还有刚愈合不久的伤口,桓玉甚至能想象出触碰之时轻微的摩擦之感。
听闻圣上少年时是跟随镇北王上过沙场的,只是这些细弱疤痕实在不像是刀剑磨出的,倒像是匠人做工留下的。
桓玉这般走近了,裴太傅才看清她身侧的佩剑,一时间又惊又喜:“悯生?”
闻言桓玉颔首:“生辰时圣上赏的。”
裴太傅并未看谢衍,只是面色稍霁:“还算他有眼光。”
从太傅这里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桓玉有些挫败,却听见太傅又问:“不是说廿二才来么,怎么今日就离家了?”
桓玉眉眼之间顿生愁色:“阿爹阿娘催我成亲,我若是今日不来,怕是就要被捉去同王言之见面了——天知道他们为何觉得王言之同我好,明明我们见了面俱是辩口利辞。”
一旁的谢衍心想,敢情桓谨前几日说王御史该升一升还是有私心在的,是想结亲家……
裴太傅道:“可你阿娘不是一心为你招赘么?王家那小子看起来可不是能入赘的。”
“阿爹说只要我相中了王言之,他就有法子逼他入赘。”
桓玉道,“我还不知他有这么土匪的一面。”
哦,看来也不像结亲。
谢衍想,是想给王家一点儿甜头然后结仇——要是独子入赘,王御史八成要疯。
“行逼迫之事就不好了。”
裴太傅想了想,“裴家那边倒是有几个适龄的孙辈,改日我让你瞧瞧有没有相中的。
当然,你若是都相中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桓玉登时悚然,出言打断道:“怎么您老人家也开始说这种事!”
谢衍好整以暇地瞧着这副闹剧,竟觉出几分有趣来。
裴太傅叹了一声:“我也约莫猜得出你阿爹阿娘的心思,就是想找个由头让你多留在长安一些时日……若你不愿他们定不会真逼迫你的。
干脆你再回去同他们说说,这次也不要与我去金陵了。”
桓玉心中一酸,想起离去时阿娘微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调“你这孩子怎么和鸟一样,怎么也留不住……罢了,想做什么便去吧,阿爹阿娘永远在长安等着你。”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归会离开的……在这个世界死去,在那个世界醒来,或是在两个世界都死去。
还不如让他们提早适应自己不在身边的日子。
他们还并不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以为有药和心法在她已经痊愈,只是需要维持。
有时候桓玉自己也觉得已经痊愈,毕竟练了心法之后她与常人无异,只是在偶尔忘记服药,夜里被熟悉的不适折磨醒时,才会想起自己命不久矣。
等到快要二十岁时,她就去寻一个地方,西蕃的雪山或是江南的碧湖,然后死在那里。
等日后阿爹阿娘想起时,左右还会宽慰自己女儿死在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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