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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便混上船去了蜀地。
大同教的人对她这种聪慧的“小郎君”
还算宽厚,约莫是因为大同教主有个收义子的癖好。
听说收过最小的和她差不多大,最大的有十五六岁,不过杀了很多人逃了,画像还在教中流传,教主下令若有人活捉他必得重赏。
小七在那里待了将近两年,混到了教主身侧,见了许多事,越发觉得这里也容不下自己。
他们口中说着无差无别,却视不信教之人如猪狗;他们说着鄙弃尊卑,毕生所求却是让教主登上至尊之位,把属于士族的财物权力给他们。
他们对女人的模样,总让她想起阿茹身上的伤,阿茹被拔掉的牙齿,阿茹不堪受辱的嚎啕。
于是选择了逃走,也恨上了这群和谢元正无甚差别的人。
阿茹想让她把身世忘掉,可这怎么可能,只要她活着,身世便永远无法遗弃;只要她读得懂世间的道理,便知晓自己有多么于世不容。
可如今有人知晓了她的身世,还在为她出头。
悯生仍横在谢元正颈间,所有的事已经分明。
桓玉心中的杀意头一次这样重,剑又逼近了他的脖颈几分。
月娘的嗓音依旧轻且细:“猪狗不如的东西。”
她身侧的谢旻显然是和爹亲近些,此时虽然怕却也怒道:“阿娘你怎么能这样说爹!”
随后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月娘揉了揉自己有些痛的手,对着肿了半张脸的谢旻道:“阿娘是不是教过你要明辨是非?”
谢旻呆呆傻傻站在一旁,想哭又怕挨打,索性扑到了谢元正身边:“爹!
她打我,她打我!
你去打她,你去打她啊!”
谢元正极其宝贝这个儿子,此刻竟也不顾身侧的桓玉,对月娘吼道:“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他是你的儿子你的命!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平日里的恭谨柔顺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月娘恍若未闻,对桓玉道了声“娘子见笑”
,才慢悠悠站起身来。
“那个乱伦生的才是你儿子,至于这个,”
她指了指谢旻,嫣然一笑,“不是你儿子也不是我儿子,是我找人抱来的别人家遗弃的病秧子。”
谢元正放在谢旻肩膀上的手开始颤抖,他面色青灰,咆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常家用药过多不能生育,这样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月娘的声音轻柔又恶毒,“是不是脑子长在身下二两肉里,这么多年都在胡搞时淌出去了呀?”
这下呆住的成了桓玉和小七,但她们都没什么动作,只继续看这一副闹剧。
月娘看着这一双并不相似却都面色恍惚的父子,继续道:“本来我想再熬几年等你死了在坟头烧纸时再告诉你,可你做的这桩事实在让我恶心,谢旻又不听话,那就说出来气气你们好了……”
顿了顿,又道,“反正你估计活不过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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