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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有人在意他的疼,也没有人告诉过他受了伤要如何保护自己。
所以他只会忍耐,只会承受,因为总是被伤害,所以不奢求有人能帮助自己。
沈随安记得,陆湫跪在沈路身前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的疼痛。
沈明琦说,陆湫即使快死的时候,也不曾跟她喊过一句疼。
……笨死了。
“陆湫。”
沈随安开口叫他
刚刚还怔在那里的小少年猛然回过头,在看清来人之后,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怕她的责怪吗
酒精让沈随安的思考都带上了几分戾气,她不得不用自己的理智去压制某些不该产生的负面情绪。
既然都口口声声说心悦她了。
“出来。”
扔下这句命令,沈随安转过身,去跟一个小侍耳语两句,接过一样东西,才径自从侧门走出了宴会厅。
陆湫在几息的思考后,听了话,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了出去。
想要跟上陆湫的知礼被青兰客气地拦住了,带去了另外的地方随后,仆役们快速收拾着现场,青兰去给沈路递话,不出太久,宴会照常进行。
只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沈二小姐终于不愿再忍耐那个陆家的疯小子了。
在沈随安开口后,陆湫又重新听见了周围的交谈声。
也怪他耳力太好,即使那些公子是压低了声音说话,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沈二小姐可从没用过这种表情跟人说话,这是要责怪他吗”
“你不知道吧……这人就是那个当街跟沈二小姐求亲的陆家子!”
“看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丢死人了。”
“怕不是要被沈家赶出去了……一个男子,当众出这么大的丑,要是我,就去投河自尽,哪能让自己的名声差成这样……”
“嘁,谁家男子会把自己糟践成那副德行,看他那张脸,脏得跟乞儿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流民。”
“你是有所不知他之前自己偷跑出去,混进了兵营,说不定早就被那群军娘给……”
“这种人也配来沈家宴会吗……”
“不知廉耻……”
好讨厌……
不要再说了——
陆湫想从这些声音中逃走。
他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地跟着沈随安走了出去,出了宴会厅,又踏上长廊。
他不敢离得太近,怕惹她再生气,又不敢落得太远,怕自己走丢,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忍耐着疼痛,维持着两人之间那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外面早已是夜晚,残月的光照得周遭一片凄冷,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周围的灯火在摇晃闪烁,风声萧索,寒意从裸露的皮肤钻进身体。
陆湫捂住自己受伤的手,紧紧咬着口腔内壁,他尝到了属于自己血液的味道手好疼,身上也很疼,可是——
他不敢说出来。
没人会听他说一句疼,没人会在他疼的时候安抚他即使是爹爹,也只会开始埋怨自己的出身不好。
即使是家人,也只会责怪他不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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