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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则云朝他走去,柔荑拿过他手中的画。
“先生,”
她将画抱在胸前,嗓音柔软至极。
“本店今天不营业,如果您要消费,请改天再来。”
“我不是来消费的。”
他从她怀里抽起画作,健臂一举,轻轻松松地挂回高处的钩环,我行我素地摆布梯形展示墙上的雕刻品。
空调马达转悠着仲夏之气,行人绷着脸经过她店门外的红砖道;马路上的车子快被晒融了般,隐隐约约扭曲变形;一对吵架的情侣,女子凶狠地用手上的玫瑰花束打着男子,鲜红的花瓣在艳阳下飞散,像溅起的血滴,男子低头缩肩,双手交握置于下腹,情景宛如一名最彻底的女权主义者在对一名偷腥背叛者施以不能人道的极刑。
“请你把画取下来!”
贺则云转过脸对住祭冠礼,小手抓住他的胳臂。
祭冠礼看着她晶莹的指尖,抬头瞥一眼挂上去不到两秒的版画。
“挂错地方吗?昨晚它的位置在那儿。”
她的红唇微微抿直,松开抓着他手臂的纤指,像在思量什么般,眼神朦胧低敛。
祭冠礼若有似无一笑,迳自走开。
那幅版画的位置的确没挂错。
昨夜,他入店短短的时间内,正确地记清店里物品摆设的观察力,是教人不得不佩服,但贺则云不喜欢这样!
“我的空间,我会自己布置!”
她会自己挂画、自己摆雕刻品、自己移好置物篮、自己将所有物品归位……
“请你别再搬动那些桌子!”
她第一次吼人,嗓音冷冰冰地。
祭冠礼站在角窗廊道,与她隔空对望。
“多一个人整理,不是更快能营业?”
他慢慢说道。
她沉默不语,目光一点一滴凝滞在他脸上。
他不等她开口,悠闲地转动圆桌,靠往窗台边。
他也有大男人的通病——想做什么,任人阻止不了。
a字铝梯挡住廊道,是她原本要排书用的,祭冠礼俐落地扛上肩,准备搬走。
她看着他直挺挺、显得骄傲的背影,问了一句:“你从来不听别人讲话吗?”
祭冠礼转过身,放下铝梯,单手搭住横阶,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回道:“是。”
答案很干脆。
贺则云眉心缓缓凝起,看上去颇困扰。
他又道:“这么重的梯子难道不需要男人来帮你?”
“我喜欢自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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