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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拜因斯太太尖呼一声,赶上前去,肥硕的身躯摇摇晃晃地,重又把门打开。
已经太迟了!
她听见前门的搭一声关上,自己一动不动站着,脸上的神情又是气又是愧悔。
琼以她敏捷的步伐急急沿方场走去。
过去在那些比较幸福的日子里,她一向把这个女人当做心肠很好,可是现在只觉得她卑鄙了。
难道她永远要这样碰人家的钉子吗,难道她逼得要永远受这种心神不宁的罪吗!
她要去找波辛尼本人,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有权利知道。
她急急向史龙街走去,最后找到了波辛尼的号数。
从楼下弹簧门进去,她一溜烟上了楼梯,一颗心痛苦地跳动着。
上了最后的一层时,她的脸色变得雪白。
她看见门上钉着的门牌,写着他的名字。
原先使她跑了这么多路的决心这时忽然蒸发掉了。
现在她明白过来这样做法太不成话。
她觉得浑身发烧;她的手心在手套的薄衬绸下面有点湿濡濡的。
她退到楼梯口,可是并不下去。
她身子倚着栏杆,想竭力克服一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觉;眼睛望着门,带着可怕的勇气。
不!
她偏不下楼。
别人对她怎样想法有什么关系?他们决不会知道!
如果她自己不管,就更没有人管她的事情了!
她决不半途而废。
这样想过,她就勉强撑起身子,拉一下门铃。
没有人开门,忽然间一切羞耻和恐惧心都被她置之度外!
她把铃子拉了又拉,仿佛自己能够从空屋子里拉出什么,给她这一次拜访所遭受的羞耻和畏惧找点什么补偿似的。
门仍旧没有开;她停止拉铃,在楼梯上面坐下来,两手蒙着脸。
不久,她悄悄下楼,走到外面。
自己觉得好象生了一场大病似的,现在再没有什么心思可想,只有赶快回去了。
路上碰见的人好象知道她从哪儿去了来,做过些什么事情似的;忽然,在对面街上,她望见了波辛尼,显然从蒙特贝里尔方场那边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她转动一下身子,预备穿过街去。
两人的目光碰上,波辛尼抬一下帽子。
一部公共马车开过来,挡着她的视线;接着从人行道的边缘上,在马车的空隙中,她望见波辛尼向前走去。
琼站立着不动,望着他的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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