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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鹿非一般,乃南邵国主特地送来的,聪明又通人性,是皇上的心头宝。
得知陆思蘅去麓园擒鹿,皇上坐不住了,撇下大臣匆匆赶来。
岂料陆思蘅哪里在擒鹿?他坐在凉亭里拿着把秸秆慢悠悠地喂鹿呢。
陆思蘅并非那等莽撞的纨绔,做事还挺有章法,深谙行循渐进。
他见到皇上先是拍了一通马屁,紧接着又拉皇帝舅舅一起吃茶谈心,谈着谈着回忆起自己死去的父母,声泪涕下,最后跪在地上哀求。
“舅舅,您就我这么个外甥,您忍心让我娶那个母老虎么?”
老实讲,皇上还挺忍心的。
刚才怀念死去的胞妹伤感得稀里糊涂,现在听到这话,顿时警觉起来。
“蘅儿说的什么话?那可是阮祭酒之女,知书达理,才貌无双,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陆思蘅撇嘴,暗道,确实找不出第二个。
京城还有哪个姑娘像她那样敢提溜耗子的?
“舅舅,可我不喜欢她,我要是娶了回头郁郁寡欢步入我娘后尘怎么办?”
皇上更是放一万个心,摆手道:“言重了,耗子抑郁了你也不会抑郁。”
“.......”
当年陆思蘅被阮韵知用耗子吓过的事,皇上也知道,此后好几回都拿这事来打趣他。
“可我不想娶她!
我要娶个自己喜欢的!”
陆思蘅说。
皇上问:“你喜欢谁?”
这倒把陆思蘅问住了,陆思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能喜欢谁。
其实京城的这些贵女他见得不少,但没一个能让他欣赏的。
一个个弱不禁风娇滴滴,除了攀比首饰就是卖弄学识,无趣得很。
哑口半天,他只得使惯用伎俩。
往回只要他卖个乖讨个好事情总能解决,可这回不好使了。
到了最后竟是被皇上训斥了一顿,然后着人打发出宫。
傍晚,陆思蘅灰溜溜地从宫里出来。
他站在宽敞的御街上抬眼望天,心情郁闷。
阮韵知有什么好的?为何大家都要他娶?
“小爷我偏要解了这门婚事!”
当晚,陆思蘅没回忠勇侯府,而是住进了烟花柳巷中。
动静闹得颇大,据说他一掷千金包下了整座花楼,歌舞笙箫直到天亮。
次日,这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按理说,陆思蘅这样的纨绔逛个烟花柳巷并不稀奇,奈何陆思蘅才跟阮韵知定了亲,却这般明目张胆地逛青楼,分明是不把这桩婚事放在眼里。
听得消息的阮韵知先是呆了呆,随后,眼泪缓缓流出来。
“娘,你看见了吧?女儿要嫁的是这么个混账!”
阮韵知一头扑进被褥里,痛哭起来。
还有什么事比自己好好地活了十六年,却突然有一天要嫁个烂人更绝望的呢?
这个世道女子嫁人本就是一场豪赌,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这一生都要毁在陆思蘅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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