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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郑重地将木盒递给朱氏,“那便麻烦大奶奶了。”
“二姑娘说的哪里话,举手之劳罢了。”
朱氏双手接过,“明日我正巧有空,便去那师傅处走一趟,替二姑娘问问,尽量商讨出个可修补的法子。”
穆兮窈感激地颔首,“多谢大奶奶了。”
在安南侯府用过午饭,朱氏到底惦念着家中稚儿,不敢在外头待得太晚,便与穆兮窈告辞,与李氏坐上马车,回了唐府。
还未入院,她就听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由得加快步子,果见屋内,裕哥儿被乳娘抱在怀里,哭得快哑了嗓子。
她赶忙上前接过孩子哄着,或是嗅得了母亲的气息,裕哥儿这才慢慢止了哭儿,只仍抽抽噎噎的,好似在表达委屈。
朱氏身侧的婢子见状,忍不住道:“小公子到底还是认娘的,果然,大奶奶就是离开一会儿也不行。”
朱氏接过乳娘递来的巾帕,细细替裕哥儿擦了脸,便笑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小子,这般认人,当真不好伺候。”
待裕哥儿不再哭闹,朱氏抱给乳娘喂了奶。
方才哄睡下,婆母杨氏便来了。
杨氏轻手轻脚坐在了摇车前,看着裕哥儿安静的睡颜,宠溺地用指尖触了触他的小脸,转而起身携了朱氏,走到外屋。
杨氏坐在小榻上,拍了拍朱氏的手,“这孩子小,又没懿儿幼时好照顾,可是苦了你了。”
朱氏摇头,“有那么多婢子,还有乳娘帮着,何谈辛苦,倒是母亲,而今府内事务都是母亲在操持,定是比我更辛苦些。”
“几十年,倒也惯了。”
杨氏转而问道,“听闻今日,你和二弟妹一道去了安南侯府?”
“是。”
朱氏颔首,“沈太傅要收安南侯的女儿为徒之事,想来母亲也听说了,那穆二姑娘也未曾办过什么拜师礼,就想着请叔母前去帮着指点一二。”
朱氏说着,倏然想起一事,“母亲,明日媳妇
需得出去一趟,那穆二姑娘托媳妇一事,让媳妇帮着去给师傅瞧瞧,可能修补她那碎裂的玉佩。”
“碎裂的玉佩?”
“是啊。”
朱氏拿起一旁的木盒,打开给杨氏瞧,“媳妇方才看过了,的确是一枚难得一见的好玉,听闻又是二姑娘母亲的遗物,就这般碎了,到底有些可惜。”
杨氏顺势往里头瞥了一眼,本是随意一瞧,然下一刻笑意却是凝滞在脸上,她接过木盒,埋首凑近,似乎试图看得更仔细一些。
见自家婆母面色有变,朱氏疑惑道:“母亲,您怎么了?”
杨氏略有失神,好一会儿,才扯唇笑道:“没什么,只觉得这玉佩的纹样煞是好看,婉娆,能不能将这玉佩借我一晚,我回去描了纹样,明日一早就给你送回来,定不耽误你的事。”
杨氏既都这么说了,朱氏只能答应,只心下纳罕,这纹样有好看到这般地位吗,竟让她婆母一时都看呆了去,甚至要借去描了纹样。
拿了那木盒,杨氏复又说了两句,便离开了朱氏的院子,出了垂花门,她脚步越走越快,后头跟着的几个仆婢面面相觑,皆傻了眼,也不知他家大夫人缘何突然这般心急如焚。
回了东院,唐湛还未下值回来。
杨氏便等在院门口,攥着帕子来回踱步,不住地张望着。
等了大抵半个多时辰,方才见唐湛缓缓而归,她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老爷,我有要事同您说。”
夫妻几十载,唐湛再了解杨氏不过,此刻见她神色焦急,就知定是格外要紧之事,便也正色道:“去屋里说罢。”
杨氏点头,跟在唐湛身后快步入了屋,屏退左右,闭紧了隔扇门。
她取出自媳妇朱氏那厢拿来的木盒,呈给唐湛,“老爷,您瞧瞧。”
唐湛也不知是何新奇稀罕之物,探头看了一眼,反应却与方才的杨氏如出一辙。
但他很快定了定神,伸手将那碎裂的两半玉佩拿起,对着榻桌上跃动的烛火缓缓合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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