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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装得欲求清淡,顾拙言问:“公司忙么?”
“还行。”
庄凡心答,就不在集团总经理面前充大忙人了。
他走过去,自然且心机地挨近些,走路时手臂轻触:“去转转?”
顾拙言没躲,道高一尺地晃手腕,指关节若即若离地蹭庄凡心的手背,暧昧流动,掠过壁上色调靡丽的油画,淌过墙角花瓶里交颈的两株风信子。
庄凡心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知道顾拙言在逗弄他,看他痴,笑他醉,可他没招儿,瘾君子求一撮摄魂的白粉,他支棱着手求一刻牵紧的痛快。
迈入电梯,顾拙言握住他。
从十六层到一层,松开时用指甲刮他的掌心。
庄凡心被摆置得神魂颠倒,攥着拳头跟上去,上了车,躲在驾驶位后耍性子,拽着顾拙言的手极尽玩弄之事,搓洗衣服似的。
司机问:“天气这么好,去哪里转转?”
顾拙言回答某个小路口。
庄凡心愣了愣,是老地方,他们在那里认识,在那里做邻居,他在这片故土生活十多年的旧居。
往那边行驶的车辆不多,老区了,拆与不拆吊了好几年胃口,不知道怎么规划的。
半小时后到了,路口宽窄依然,旁边的便利店改成了辅导机构,门口停满了五颜六色的单车。
庄凡心有些恍然,往巷子里走,榕树枝更繁叶愈茂,但落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显然好久无人打扫。
曾经的庄家门前,大铁门紧锁着,墙上的彩色灯绳不见了,只一颗破碎的灯泡挂在上头。
他从缝隙中望,漂亮的花园里杂草丛生,那么高,甚至挡住门前的台阶。
“没什么街坊了。”
顾拙言说,“政策变过几次,修成建筑景区或者拆掉盖楼,一直没定下来,房主也不好自己翻修,渐渐就搬了。”
庄凡心遗憾地点点头,随顾拙言行至巷尾,薛家的门也锁着,他问:“薛爷爷把房子卖了?”
“没有,老头精明,盖楼的话再卖,修成景区的话他还想搬回来住。”
顾拙言推了下门,沾染些铁锈,“再好的房子空置久了,都显得萧索。”
庄凡心立在门前,里面虽然荒废了,但回忆完好地存放着,疯长的草木,暗沉的砖墙,全都是见证。
一转身,看见前方那截小岔路,似乎比以前更小,尽头堆着迁居时遗落的破家具,路灯上贴满了小广告,墙根儿的青石板蒙着一层厚厚的绿苔。
庄凡心一步步走过去,那儿没什么好看,但就是想走近了瞧瞧。
手机响了,顾拙言到墙角一侧接电话,副总打来的,跟他说海岛那边进行得如何。
聊了分钟,挂了,他翻着记录查看详细的文件。
边看边拐回墙角,一抬头,顾拙言怔住:“……你干什么?”
庄凡心站在垃圾桶前,正揭开盖子朝里面望,只望见腐臭的垃圾,他静默数秒,笑着回答“没什么”
,但笑得讪讪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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