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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云城多晴,即便是置身凛冬,相较其他城市仍算得上温和。
入了夜晚风起,天空仍残存湛蓝的颜色,随着时间慢慢变深邃。
除却莹白的月光,这边少有地能窥见星群。
阿宝婶正坐在院子里扇扇子,扑散柴火烧出来的白雾,砂锅里炖着土豆和牛肉,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在门口看萤火虫的小女孩正专心致志地蹲在地上,数着这从草里到底藏了几只。
弯着腰太久,累了,她抬起头扭了扭,看向房里挂着的时钟,把握时间。
今夜是除夕,院子里挂得张灯结彩,前几天借着扫旧的习俗收拾了不少破烂和杂物,现下干净又整齐。
她嘴巴里念念有词,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进去翻找。
而后拎着一把茶叶出来,洒进另一个锅里,对着门口的小女孩喊道:“小恩,去二楼的冰箱里把牛奶拿下来——”
院子空旷,她这一喊还能产生些许回音。
然而那边没有任何回应,阿宝婶正想发作,就看见门口走进来两个年轻人。
男的穿着深灰色的风衣,手里正搬着一个大行李箱过台阶,旁边竖立的路灯落下光影,落在他的侧脸上,有种朦胧的英俊。
那箱子一过门槛,他便急着伸手去替旁边的女人拎。
那女人穿着一套蓬松的羽绒服,下面是修身的鲨鱼裤,脚上踩着长款的雪地靴,一副极其怕冷的样子。
阿宝婶依稀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这箱子不重,不用,这么小,我自己来……热死了!
早知道我就不穿这么多了。”
“我来吧,没事,轮子滑着过去。”
“穿多了总比穿少了好,下飞机的时候你不是还打喷嚏吗?”
阿宝婶就是这座民宿的主人,一年四季里面接待的游客不胜其数。
只是除夕这个时间段有些特别,既是淡季又鲜有人群,对他们这笔订单印象颇深。
想必也不会认错了。
她正等着人吃年夜饭呢,把蒲扇扔在地上,起身就去迎。
小恩已经先她一步,询问道:“你们就是这几天要过来住的客人吗?”
慎怡这才看到蹲在门口的小孩,愣了一下,答道:“是啊。
你好,你是房东?”
她明显是逗她的,小恩却双手环胸,一脸骄傲地说:“我是小房东。”
话音才落,脑袋就被阿宝婶敲了一下,捂着头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阿妈!”
“小孩子调皮,你们不要见外。”
纪则明已经握上对方的手,“我们飞机准时落地,只是过来耽误了点时间,麻烦你了。”
阿宝婶看了眼他们的行李,对机场过来的距离有概念,但还是咂舌:“打车过来的吗?这可有点远,破费。
你早说,我就过去接你们了。”
慎怡摆手:“不是不是。
我们是开车过来的。”
“自己开车啊?”
纪则明补充:“提前租的本地车,下了飞机去拿的钥匙。”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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